“参见柳大人。”
彭齐方才看到那人衣着突出、小侯爷唐敬对他姿态恭敬，便猜到这位大概就是镇国公柳向威之子、骠骑将军柳胜西幼弟柳覆西了。初代镇国公跟着太祖征战南北、立下赫赫战功，可贵的是其后两代镇国公都威武善战，常年驻守边关。从柳胜西和柳覆西的名字上不难看出，西域异族是柳向威誓要击退的劲敌。
和柳胜西自小跟在父亲身边不同，柳覆西虽然也练武，但五岁被送进宫陪太子读书，履历显得窝囊不少。有人说柳家内外通天，也有人说二公子未尝不是皇家留在身边的一个人质，说来说去，柳家的地位岿然不动、从未动摇。本来柳覆西十七岁当上禁军统领，年少英姿，本应惹人艳羡，但比起年少扬名的骠骑将军，禁军统领的官职除了是天子近臣，就有些不够看了。
彭齐看他虽身形高挑，但站在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中实在有些单薄。而且……而且这位柳二公子长得未免漂亮秀气了些。皮肤跟晒不黑似的光滑莹润，一双薄唇似笑非笑，鼻梁正直、鼻头微翘，两眸秋水顾盼生辉，幸好配上两条剑眉，去了不少女气。这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实在是很难令人服气。
柳覆西看着其中那高壮汉子抱拳行礼似有勉强之态，也不放在心上：“免礼。报上姓名，一人射十箭我看看。”
“是。”
“下官刘大福。”刘大福不知为何，见着柳覆西就是有压迫感，头两箭大失水准，紧张得鼻尖渗出了汗珠。
“刘大福，死靶子你都怕成这样，将来得见天颜又如何护皇上周全？”
柳覆西清亮的声音一下唤起了他不服输的性格，接下来一箭比一箭接近靶心，到最后一箭，正触红心。要知道在二十丈开外取得这样的成绩并不容易，刘大福放下弯弓，一转身便见柳覆西微微摇了摇头。
“下官袁勇。”袁勇将一切收进眼底，憋着一口气要表现，挑了一把重弓站到了三十丈的靶子前。
“袁勇？不知是不是有勇无谋啊。”
袁勇卯足了劲，十箭最差的在三四环处，最好的有三箭进了红心。柳覆西再次微微摇了摇头。
“下官彭齐！”彭齐肩负的压力更大了。他自负精于射箭，之前在兵营里罕逢对手，这回自然挑了三十丈的目标。搭弓射箭，速度快，射得准，十支箭全挤到了红圈之内。
结果柳覆西还是摇了摇头，气得彭齐忘了以下犯上的忌讳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看来柳大人家学渊源、厉害得很，不如为我等示范示范？”
唐敬心道，又是个不知好歹、以貌取人的：“彭齐！”
“无妨。”柳覆西一派和煦，“我今日来本就想舒展舒展身体，射三箭吧。”
旁边的人看到新侍卫向柳覆西挑衅，个个幸灾乐祸、呼朋引伴地聚过来：“柳大人，露一手呗！”
柳覆西横他们一眼：“刀枪棍棒我可都要逛一遭。”
“哈哈，求之不得！”
彭齐梗着脖子，看他选了把中等大小的弓，心里嗤笑：这种弓能不能射出三十丈都是问题，还谈什幺瞄准。
唐敬早取来了柳覆西专用的白羽箭，只见他好整以暇地搭箭拉弓，甫一拉满便骤然松手。离弦之箭破空而去，“当”地一声硬是在彭齐的箭林包围下正中红心。
“好！”侍卫们又是鼓掌又是叫好。喧闹未过，柳覆西又连射两箭，全都瞅着缝插进了最靠近红心的，分明是随心所欲，想往哪射就往哪射。
彭齐也忍不住跟着拍手：“好！”
柳覆西说三箭就是三箭，看他放下弓，有人遗憾地叫道：“柳大人怎幺不表演连环破箭？”所谓连环破箭，便是一箭接一箭，每一箭都射入前一箭，顺着破开箭身订入靶心。
“我的箭可是皇上御赐，金贵得很，哪能老是故意破坏。”柳覆西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托正元帝的福，腰酸不已，三箭已是极限，根本射不出那般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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