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覆的语气微微上挑。
叶晚桥不敢瞧他,嗫嚅着:“是。”
话音一落,沈覆竟一手掐住叶晚桥裸露的后颈,不遗余力地一扥,旋即反手将他迅猛地砸在床榻上。
叶晚桥连惊呼也不及,便被狠狠压住。大气不敢出,一睁眼,竟是师父陡然与平日大相径庭的可怖模样。墨发飞舞,双瞳嗜血。
“师父……嗯!!”
◇◆◇
记忆中的曩岁曩年,只消推开窗,便得见成片的银素花海。
正逢骤雪初霁,星霜繁落,那长袍墨发的男子步出门来,双目轻阖,薄唇紧抿,身形颀长,指尖一支九华紫笔,端的是淡定风骨,如竹似松。
持着骨笔的手温润莹白,却绽着数条刺目破口,一道道泅着血,混着汗水,一塌糊涂。
沈覆敛眉,不耐地“啧”了一声。待再抬眼,目中已是一片猩红。
不过多如果】..时,后院好一阵动静,而后跑上来两个衣衫褴褛的力巴,疯疯癫癫地嚷着“妖怪”、“魔鬼”之语。沈覆不置一词,手中骨笔飞旋,杀意疾出。
不过眨眼功夫,骨笔向着对方当胸而过,那二人当即瞳孔涣散,被利落地开膛剖腹,脏器零落一地,稀里哗啦的,恁的滑腻肮脏。而赤红鲜血如泼墨般,从胸膛飞溅而出,洒满了整片花田。
那狼毫似是喂了毒,尸体登即蚀得一干二净,与泥土混在一道,泥泞不堪。再定睛一看,只见那养着霜花的腐叶土呈血痂颜色,泛着血腥气,瞧着令人作呕。不知在那底下,埋有多少无辜尸首。
这厢沈覆收了笔,佩在腰间,信手折下一支开得正好的霜花叼在唇角。
花瓣上的血珠顺着纹理滑进他唇舌间,忽一霎狂风骤起,墨发扬起,衣袍翻飞,猎猎作响。
沈覆倒在花海间,唇边的霜花失了血色,已然枯萎。
他似是万尺冰河里的一抹墨色,是千里厚霜中的一朵红梅,是天堑晨昏间掸落衣角的一粒星辉。兀自欹枕于霄壤间,饮酩酊,倒长梦。
“师父?”
俶尔,那厢有黄衣少年推了窗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沈覆弹指间便现了身,伸手将少年往屋中一搡。二人跌跌撞撞地倒于床榻之间,沈覆将少年的脸一拧,便攫了他双唇。
这般触碰如点燃了火捻子,跐溜引了大火。
在沈覆灵活指尖的奸淫调弄下,如身入风月巢窠,小徒弟的眼角眉梢都是媚的,吟出来的调子字字含春,带着抟入骨的风流。与他一道,摒弃了礼义廉耻,一时上了九霄仙境,一时又入了阿鼻地狱,起起伏伏,如癫如狂。
末了,沈覆将二指按于他颈后凤池、翳风穴之间,不消几下,叶晚桥便坠入了沉沉梦境之中。待他睡下,沈覆放一只驼色锦囊在他枕边,那里头,装的是风干的霜花花瓣。
翌日,叶晚桥醒后,照例出去乖乖练了剑法,午时回屋做饭,再与师父一道用午膳。沈覆道食不言寝不语,不许他吃饭时说话,叶晚桥便一面偷偷用视线描摹师父瘦削精致的侧脸,一面扒拉喷香的米饭,眼里蕴着藏不住的爱慕之意。
那段时日里,叶晚桥时常梦见,师父那双氤氲了三重素雪的眸子蓦地变了血红。而后那一向淡然禁欲的师父会将他摁在榻上,身体耸动,将他弄得极为痛苦又爽利。
而待到第二日起身,又朦朦胧胧记不分明,唯有那一双赤瞳深深烙在脑海里。叶晚桥既羞又愧,羞他在梦中与暗慕已久的师父有了肌肤之亲,愧又是愧于他这般存着背德犯上的心思,暗自亵渎了师长。
晚些时候,师父问他,身体可有不舒服。
近来,师父时常没头没续地问这样的问题。叶晚桥只道,别的没什幺,只是方便时有些难熬,兴许是生了内痔。
叶晚桥自小跟着沈覆学习医术,经验不少,懂的也不少。尽管如此,说起那隐晦之处,仍是暗暗红了脸。
沈覆便带他上床,扯了他下摆,修长的指头径直探向他臀沟之间,按于腰俞穴来回搓弄几番。叶晚桥惊呼一声,羞得湿了眼睛,只得任师父检查,完了闷在薄被里不肯出来。
沈覆瞧他行为可爱,对着那鼓鼓囊囊的被窝闷笑几声,须臾又沉了脸色,默默推门走了出去。
他知晓,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体内毒素日复一日如瘟疫般蔓延,如嗜痂之癖,难弃难戒。瘾头一犯,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
世人只道他是万花谷名士,心怀天下,救济苍生。而他笔尖一顿,不再悬针济世,而是直指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而后汲其血液,啖其骨肉,以续自身性命——亦或可以说,是以续体内那无形之魔的性命。
如若说这些还不至于将他推入地狱,那幺自己对身后屋内那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徒弟所做的天理难容之事,足以使他懊悔至死。
他本是如斯单纯可爱、拏云试剑的少年,而每当夜晚,却承受着疯魔后自己无情的进犯……
而后因霜花致幻的奇效,第二日又忘却所有荒诞离经之事。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沈覆掩面,静静倚在门扉旁。
当夜,沈覆饮了人血,食了霜花,浑浑噩噩地将一杯酒斟满,递与叶晚桥,沉沉哑哑道一句:“与师父喝杯酒罢。”
沈覆的痴癫模样,落在晦暗不明的灯影里,瞧着令叶晚桥感到莫名的惧怕,却仍接过酒盏,少年梗着脖子道:“师父斟的酒,便是一壶,一斗,一石,徒儿也与师父一道干了。”
酒醉过后,他不知多少次地复又将小徒弟制于身下。器物挤入乐土,浪行极乐,烫魂焚身,二人双赴巫山。
事后,再熬着蚀骨的悔意,用霜花迷了徒弟,抹去二人云雨的这一番记忆。
如此这般。叶晚桥与沈覆朝夕相对,早些时候便觉察出了师父的异样,却也想不出个头绪,只当是他还在生自己先前闹事的气,于是便不敢质问。
而情况正如沈覆所想,事情瞒不了多久。不知何时,一代名医蓦地成了人人唾骂的恶鬼。
沈覆如愿被驱逐万花谷,隐姓埋名,择了一座无名村庄栖身,偶尔闲时摆个摊子,替乡民们诊治些小病小痛。
离了霜花,沈覆虚弱到笔也握不住,眼睛眍?,肤色惨白。发狂时,甚至割开手臂,饮自己的血肉,而如此也按捺不了体内狂躁的心魔,和翻涌的苦楚。
只盼是能早些熬出头,早些死去。
只是……
眼前恍然站着一身明黄的少年,正抱着书册,静静地看着自己,笑得好看。
如浮生清楚。
眨眼间,是如梦幻境;一睁眼,便是浑噩创口,梦魇不休。
◇◆◇
夕光透过窗纸斜斜泄进屋子,将房内无端淫靡的气息描摹了一层清明。
待叶晚桥回过神来,空气中已一片浓重血腥之气,并非因自己被噬咬破皮的唇角,而是——
“师父——!!”
叶晚桥的长发散落,是沈覆抽了他的细簪,狠狠扎进了自己心口。
“师父,师父!”叶晚桥骇得发颤,忙按了沈覆颈部连通心包经的脉络,旋即放他平躺,转身翻出一颗药丸来,囫囵喂他吞了。末了才哭起来:“求您不要再挣扎了,吃了霜花,跟徒儿回去罢,我不愿看见您这副模样……”
叶晚桥伏地恸哭,对着沈覆一下一下地磕头。
沈覆声音低哑,有气无力道:“师父不怪你。”
“你不忍心看师父这般模样,为师又如何能在那时让你中毒身亡……”
叶晚桥的额头磕破,“是我害了师父。若当时师父不以身引出我体内的霜花剧毒,现下承受这般折磨的,该是我……”
原是那时,叶晚桥误食了霜花花苞,身中剧毒,不省人事。沈覆别无他法,情急之下,只得将剧毒悉数引至自己体内,想来自己功力深厚,又自小尝百草,多少能抵御些许毒素,至多日后再对症诊治便可。
而沈覆确是扛了下来,只不过,成了如今不人不鬼的模样。
“为师不愿你遭受任何苦痛。”沈覆用力闭了闭眼,眼角噙泪,“为师不愿伤害徒儿,不愿糟蹋你……”
“……你永远都是,为师最疼爱的徒弟。”
叶晚桥堪堪抱住沈覆肩膀,“师父,跟我回去罢……”
沈覆落下泪来,终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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