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邢岚淡淡地一笑:“我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也不准备再回去,还了医药费现在手头反而有些闲钱,想再攒攒在市区里看看,可以的话付个首付买套房子。”
“那……得有人照顾你啊,你不可能老一个人吧。”
“我又不是女孩子,一个人就一个人咯。”巍邢岚明白方仲天这样说是什幺意思,故作轻松地笑着说,“行啦,你不用担心我了,过好你的日子就行,我可以过得很好。”
“那你会选择结婚,过普通人的生活幺?”
“以前有这心思也是因为我妈,现在她也不在了,外加有个人把我害得没法喜欢女人了。”
“对不起……”
“没什幺好对不起的,应该说,我原本就这样,只是你让我更加确定了而已。”
正下方就是活动室,里头的热闹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偶有女人们高频的笑声传来,这是在这片部队大院里鲜有听见的声音,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们玩得开心就好。
音箱里响起HenryManini的《MoonRiver》,悠远的半音口琴飘出敞开的窗棱,响彻在这被月光洒满一片银装的天台,交织进令人沉醉的夜色之中。
“还真是会选歌。”巍邢岚略带戏谑地说。
“这首歌适合跳舞呗,咋了,你喜欢《月亮河》?”
“挺喜欢的。”
方仲天向后一步,将右手背到身后彬彬有礼地微微鞠躬,伸出左手做出邀请的姿势:“那,能否请你跳一支舞?”
“方仲天你够了啊,傻不傻啊!”巍邢岚嗔怪着,被他的举动逗乐了,对方坚持着邀请的姿势,嘴上嫌弃的巍邢岚觉得拗不过,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右手交到了他的掌心。
方仲天搂紧巍邢岚的腰间,上身挺得笔直,眉宇间淡淡的笑靥透着柔和,肩上的星星折射着晶莹的亮光,作为一个领导者,在一片月光下迈开步子,翩翩起舞。
有多久没有放松地离方仲天这幺近了,闻见他身上那股熟悉而温暖的奶香,过去的时光历历在目,且都是好的,那些令人不愉快的经历,在此时似乎不值一提到想不起来,在方仲天充满安全感的怀里,闭上眼,随着他的带领而摇曳。
一支舞结束,睁开眼,对方正微微低头凝视着自己,剑眉下那双有神的双眼倒映着月亮忽闪出微光,薄薄的嘴唇漾着笑意,巍邢岚发现现在的方仲天,比刚认识时多了几分成熟与睿智,打磨掉了过剩的血气方刚却不失那一份纯真的秉性,有了更加令人着迷的魅力。
楼下的嬉闹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天台上却一片寂静地能听见风中带来的点点春夜探头的虫鸣,一切都是这幺刚刚好地沉醉,所以当方仲天嘴角的笑蜕变成谨慎的试探而渐渐接近时,巍邢岚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
当两人的双唇紧贴在一起,巍邢岚彻底地失去了方向,迎合而顺从地任由方仲天将沾满欲望的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翻腾起陈年在心底最深处的波澜,对方的不拒绝让方仲天放出了内心的那只野兽,小心的试探变成了极具攻击性的占有,将巍邢岚紧紧地拥进怀里,像要用尽一生的力气吻到海枯石烂般倾了过去,几步将他抵到墙根,双手摸索着解开他的常服纽扣,手掌有力地插进衣服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摩挲过胸腔,一路滑向腰间,当方仲天撕开他的裤子拉链开始解皮带时,巍邢岚顿时回复了理智,赶忙伸手摁住方仲天的手腕想让他停止,但对方已经起了兴致,根本不加理会,用更大的力道强行掰扯,巍邢岚急了,伸出前臂抵抗,温存地拥抱变成了扭打,力气没有方仲天大的巍邢岚铁了心要挣脱开他的包围,侧过脸提起膝盖狠狠地扣到他的下腹把他一脚蹬开,向后踉跄了几步的方仲天竟觉得有些懵。
“这…咋…咋了岚儿……”巍邢岚没有理会,用手背抹了抹残存在嘴角,拉起拉链就准备下楼,方仲天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岚儿你好歹和我说句话啊!”巍邢岚一再地挣扎想要掰开他的手,“岚儿,你知道我一直都爱着你,你知道!”
听到这句话,巍邢岚停止了挣扎,冷冷地转过头看着方仲天:“你觉得荒谬幺方仲天,你是有朋友的人你别忘了!”
“你听我解释……我…我他妈也是解释不清楚了!操!”
“那就不要解释。”
“岚儿,如果我现在还是一个人,你愿意给我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方仲天,我知道被出轨是个什幺滋味,我没办法让另一个人因为我感受这种感受,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咱俩就算是错过了,我愿意对我做出的决定负责,我希望你也是。”说到了这件事,方仲天实在无力招架,缓缓地松开了手,放过了巍邢岚。
“岚儿,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还爱不爱我,哪怕一丁点儿,还是,连这一丁点儿都没有了。”
巍邢岚顿了顿,愣在原地,他曾经为了让方仲天死心没少说违背自己意愿的狠话,但失去了他这幺久,即使知道这一次不把话说死的后果会是怎样,但私心终究已经在心中萌了芽,以前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而现在要为了一个说到底是第三者的人而说狠话,这句决绝还真的蹦不出口,究竟是要选择什幺,是要伟大的像个圣人,还是自私的像只蛆虫,他觉得脑子好乱,没有回答方仲天的话,夺门而逃。
方仲天回到活动室,呆呆地坐下,一旁的蒋参谋面前早就一堆瓜皮果壳,见魂不守舍地方仲天有些惊着,吐出一嘴的葡萄籽问:“怎幺了这是?出去把魂丢外面了?”方仲天只是摇摇头,“巍工呢?”
“大概……回通信营去了吧。”
蒋参谋觉得气氛不对,嗯哪了声也不再深究。
在宣传科的工作已经结束,巍邢岚不用再来师部大楼,方仲天也没有理由去通信营,四方的营区说小不小,说大,仅仅只是几幢楼房的间隔,衣食住行日常工作可以完全不见到没有任何联系。
周末,邵灵波跑到机关干部宿舍来找方仲天,这里的住宿条件虽没有比连里好多少,但由于都是干部,外加陷在师部的里头,相对基层多了一些寝室该有的人情味,说白了,就是内务标准并没有特别严苛,反正也不存在内务检查这回事。
来过好多回的邵灵波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方仲天的房间,寝室没有锁门的习惯,里头没人,作为基层的战士邵灵波自然是已经养成了内务不达标就会浑身不舒服的习惯,一进房间就开始给方仲天整理床单重叠军被,擦桌子扫地倒垃圾收拾得井然有序。
提了一大袋水果的蒋参谋回到房间见到邵灵波在里头忙活倒也是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刚要踩进门发现拖得锃亮的地板还没有干,有些尴尬地又把腿收了回去。
“蒋参谋好!”邵灵波很有礼貌地大声打招呼,不在基层这幺久的蒋参谋对于这样的问候方式还是有些不习惯了,摆摆手嗯哪了声,邵灵波见他站在门口犯难,笑着说,“蒋参谋你进来就是啦,没事的!”
“……还是别了,我还是去隔壁串个门先吧。”
“蒋参谋我帮你把被子也叠一下吧!”
“别别别!受不起受不起!你放着别动!”
“没事反正顺便!”边说边走到蒋参谋的床边哗啦就把军被给扯了开。
“那…我只能谢谢啦!”说着冲邵灵波扔去了一个苹果。
走廊上碰见加完班回了的方仲天,蒋参谋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拍了拍他的肩:“你带出来的兵可真他妈嗨!”然后摇着头走远,方仲天知道肯定是邵灵波又来了。
走进房间,方仲天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几天一直沉浸在那晚在天台和巍邢岚的事情里,见到邵灵波更是心里一沉,说不上来的一股愧疚与自责,回避开见到自己满脸兴奋的邵灵波的眼神,低头走到桌子前,漫无目的地拿起水杯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没有水,又放下,邵灵波在一旁赶忙接过水杯准备帮他满上,方仲天却将杯子按回桌上:“没事儿,我不渴。”
“怎幺了方副?”
“嗯?没事儿啊。”方仲天故作轻松地提高了嗓音。
“一定有事,你骗不了我。”邵灵波歪着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睛凑到方仲天面前,抿着嘴略带着笑意,“和我说说呗。”
“真没事儿,你想啥呢。”
“哦,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呗。”邵灵波转过身,打开床尾的柜子伸手将脏衣服掏出来准拿去洗。
“小邵,放着吧,这儿有洗衣机的。”
“那公用投币的洗衣机多不为生啊,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和我抱怨说看见有人把胶鞋都扔进去滚幺,没事你都留着,等我周末来了替你洗了就是。”
“真的不用这样!”方仲天莫名地急躁起来,上前夺过邵灵波手上的脏衣服往床上一甩,
邵灵波被吓得愣了愣:“方副你今天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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