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兮……”柴秀欲言又止地靠在我肩上,“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书上虽记着是稷和尚驸马,但在我心里早已把自己当作卫家的一份子。”
卫锦兮啊卫锦兮,你真是何德何能?我只觉得眼眶微热。那是一种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情绪,只仿佛那泪的热度都沁入了心里。我无意让柴秀在两个家庭中做出选择,因为我自己也做不到。如今得了她这样的肺腑真言,我除了“牡丹花下死”,还能有什么怨言呢?况且,我所担忧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不是么?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又哪能真让她丢了性命?
“秀秀……”我展颜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既然皇帝舅舅都肯告诉你这些了,那自然就证明了他是相信父亲的。”
柴秀嗤笑:“卫锦兮,你就不能不这么败兴?”
败兴?仔细想来,从永和六年、甚至更早开始,我的确一直都在做着让稷和公主殿下败兴的事情。这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倒也贴合实际。只可惜了公主殿下这金鳞却无缘无故落进了池子里。我、卫锦兮,哪里有理由去怨怼?
“是锦兮之过。锦兮以身相许将功补过如何?”我拱拱手赔笑。
“哼。”柴秀挑眉,斗志昂扬,“待本公主学成,哪轮到你如此欺负人。”
唉,谁叫我就是喜欢她呢?以后的事情,便以后再说吧。不管皇帝舅舅如何、不管我父亲如何,我对秀秀的心……绝对不会改变。
到了湖州,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皇叔的住所。只是地方虽然找到了,却已经是一捧黄土。他与他心爱的女子一同葬在湖阳郊外。明明是皇家子嗣,最后却落在这样一个连一方地主都不如的坟头里。
在皇叔后人的引导下我们去祭拜了他们。自始至终,那位后人对我们都表现出疏离。直到我们告辞之时,他才恭恭敬敬以大礼相送,曰:“后会无期。”
所以说,整个过程我们都是碰着个软钉子。可太后年纪大了,思念后辈之心无错,我们又如何能辜负老人家的殷殷期盼?我与柴秀商量着,最终还是隐了实情只说不曾找到。
我们在湖阳滞留些时日,也并不曾遇见合眼缘的婴孩。后来柴秀得了镜月的消息,说是自我们坠河那天开始,玉笛就不断地试图向镜月套话。除了焦急地找寻我们的下落外,还趁着往帝京传讯的时候多传了一封简讯。承载那封简讯的鸽子,被暗卫在清溪郡的安越城截获。安越是离周国国土最近的一个郡,从地图上来看它就像箭矢的头部扎入周国的版图。自从天佑元年周国将清溪郡并其他二城献给我朝,新的疆土划分所代表的寓意象征已经多次被人提起。
皇帝舅舅听惯了这些恭维话,竟也当了真。将安越、乔州一并纳入清溪郡管制。可如今这情状,我倒觉得还真难说到底是谁给谁一次重击。周国所献出的城、送来的公主,到底都存了哪种心思呢?
虽然书信被截获,却也暴露了玉笛已经被怀疑的事实。后来他们在安越搜查了很久,抓住了一个长期在当地贩卖手工陶器的商人。他把信息都烧在陶器的内里,那是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地方。知情者收到陶器就将之摔碎,再拼凑碎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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