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寻访（1 / 2）

姑苏城外有座寒山古寺，毁于战火候，历代都有重修，这时候苍松翠柏，静谧安然伫立。

这时进香人络绎不绝，沙弥迎客，见着一队人便是赶紧低垂头颅，眼观鼻道：“荀施主……”这合鹤院的几位倌人，若非捐资丰厚，寒山寺这等清净地方，是不好接待的，但是方丈说佛心普渡……那自然也渡这些风尘苦命人。

荀浪外出穿衣打扮便正经得多了，老老实实穿着素色箭袖，系黑兜阔带，拔地靴一尘不染，手中搀着一个带着斗笠的男宾，沙弥隐绰绰见面纱下也是个年轻公子。心道：“怎幺，合鹤院是又来个红倌人啦？”

那人礼数也是周到，随荀浪进去，殿前进香参拜，十分虔诚恭谨。

只有那个身后跟着的护院，一身皂衣武服，满脸是疤，一只独眼，吓得周围普通的香客不敢接近，倒是起到了很好的清场效果。

“找如觉禅师？”沙弥为难道，“荀施主，禅师不见外客……”

荀浪道：“上一回禅师肯见我，这一次，烦劳小长老通报则个。我带了一个人来，和禅师恐怕十分有缘。”

沙弥茫然，然而既是如此说，他还是要去通报的。

片刻回来，面上不喜不悲，合十道：“荀施主，您带着有缘人……随我来，这位……这位施主是不是在外头等候？”

游坦之道：“不行的，我也是病人。你看我脸上。”说罢指着自己，露齿一笑，独眼斜睨，沙弥一惊，不敢多看，只得放了他一同进去。

寒山寺处姑苏繁华之地，自然少不了慷慨香客，寺院修葺干净整洁，楼阁规模不小，走过两道门户，是个极为清净的禅堂，推门而入，侧面更有一间禅室，点着香，一人隔着帘子盘膝坐在蒲团上，灰色的僧袍一尘不染，姿势说不出的安然沉静。

慕容复隔着斗笠看，却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不是武林中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游坦之在这幽静的斗室内听他呼吸，却只觉得这人呼吸绵长内敛，若是高手，这叫返璞归真，若是低手……大概……就是普通人？他自己是还没到什幺返璞归真境界。这人若察觉，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那人细看，也不是全然不动，手中似乎慢慢的在数着一串念珠。

沙弥道：“禅师，他们来了。”

三人见禅室内没有凳子，只有蒲团，便坐在蒲团上，那和尚隔着帘，面前方桌上摆着木鱼，香炉，经书等物，确实是个普通和尚的样子。

“荀浪，你带了什幺人来？”那人声音轻柔，确实是不太老。

荀浪道：“……与我同样，烦恼缠身，如匪浣衣。不得开解，请禅师渡一渡心魔。”

那和尚沉默片刻，似乎隔着帘子在看慕容复。慕容复摘下斗笠，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如觉道：“你近前来。”

慕容复走到帘子前头。这距离，凭他目力，已经能看到帘子背后的人了。

灰衣僧人果真是年轻，而且跟荀浪说的一般，眉目清秀，宝相庄严，神色淡然，不怒不喜，得道高僧的神色，一见就令人生出一股敬意，

然而他也看不出，这人究竟有没有武功。

如觉问：“你的烦恼是什幺？”

慕容复一时恍惚，漫不经心似得答道：“求不得……”等话出口，才惊觉自己怎幺这样散漫应对，完全不过头脑。

如觉又问：“你的求不得，若真求得，又是否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