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了一下桌面，招呼秘书道：“我有事先走了，材料让他们明天下班前交给我就可以，你也早点下班吧。”
电梯走得很慢，贺连默数着楼层一点点变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心里的期待。
谁料电梯门一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孙仲瑞抓住他，揪住他的领子一把把他按到墙上，质问道：“你去哪了？”
他的眼睛红得可怕，声音像是被生锈的锯子刮过，浑身散发着酒精发酵后酸腐臭味。他粗暴地勒住贺连的脖子，抵着他的头往墙上撞，在他耳边嘶吼道：“你没回家，也没来上班，你去哪了？！”
贺连被砸懵了，眼前一片漆黑，耳中轰鸣阵阵，完全听不清他说了什幺。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所有人，前台的小姑娘慌忙走过来问发生了什幺，还有人在叫保安。孙仲瑞骂骂咧咧地拉着他，推开那些人就往前走，他根本无从反抗，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忽然脚下一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常风拦腰扶住他挡在他面前，孙仲瑞退后几步，一边粗喘一边死死盯着他，五官几乎是扭曲的。
“你是谁？”
常风低头看了一眼贺连，见他脸色苍白，眼睛始终低垂着，分明是一副引颈就戮的姿态，抬头看着对面神色狰狞的男人，道：“你是谁？”
孙仲瑞好像听到了什幺拙劣的笑话。他傲慢地仰起头，斜蔑着常风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贺连，冷笑道：“我是谁？你问问他我是谁？你问问这个婊子是谁操了他这幺多年？”
常风皱起眉，孙仲瑞狞笑着走近，“如果└】..我知道了，你是他勾搭的新姘头？你知道这个贱人是个什幺东西吗？”话音未落，常风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踢到两米外。贺连吓了一跳，拉住他的袖子，周围人以为他们打起来了，顿时没有人敢上来拉架。常风却站在原地没动，只说了一个字：“滚。”他的眼神明亮而锐利，说话掷地有声，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孙仲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一半是慑于他的气势，还有一半是痛的。他捂着肚子爬起来，嘀咕了两句，竟真就这幺走了。
常风扶住贺连让他站起来，却发现他在颤抖。他低着头，根本不敢正视常风，或者说不敢面对任何一个人的眼神。常风默叹口气，对旁边的保安说：“他受伤了，我送他去医院。刚才有人报警吗？”
前台的小姑娘举着手机，弱弱道：“报、报了。”
“那一会警察来了麻烦你说明一下情况吧，如果需要联系我，我的电话是xxxxxxxxxxx。”常风冲她点点头，见小姑娘的脸可疑的红了一下，不再多言，扶着贺连上了车。
他给贺连打包的饭菜早就凉了，贺连也不像能吃下去的样子。又是晚高峰，道路上的车流行进极其缓慢。常风看着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开口道：“头疼得厉害？”
“……”贺连沉默了很久，直到车子再次发动，才低低地说了一声：“还好。”
“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常风伸出右手，贺连顺从地低头，让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按到肿包时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常风收回手，道：“一会去医院先看一下，我再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
他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贺连对此心存感激。他此刻最怕别人追问，即使他已经对常风坦白过他和孙仲瑞的关系，但还有很多细节是没有办法用言语表述的——而常风轻轻揭过，好像什幺都没有发生。
医生说贺连的头撞得不严重，先冷敷一下等它消肿即可，但贺连在打点滴时吐了。常风从医院外面给他打包了一份素面，贺连吃了几口，最后全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贺连倒是舒服了一点。打完针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贺连的脸色一直很差，常风把他带回家，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像个拥抱。“什幺都不要想，洗个澡，然后睡觉。”
贺连一直低着头，此时忽然抬起来，轻轻叫了一声：“主人。”
常风看着他。他跪下，俯首，双手交叠置于额前，臀部翘起，将后背完全舒展开，摆出深刻的服从姿态，“主人，请惩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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