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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晓远去上班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他刚坐定打开电脑，便察觉今日办公室的氛围有点不对劲。虽说自己平时不是那种会来事的人，但也一直客客气气勤勤恳恳没得罪过同事，今天不知怎地，好几个同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

“老周啊，你说咱们部门这些‘老人’，怎幺拼死拼活为公司干了这幺些年，业绩总是上不去呢？”

“小马，别说了。”老周脸上有点挂不住。

“有些事情，看来不是光靠努力工作就可以争取的，你说是不是呢？晓远。”

名叫小马的同事比陈晓远早入职一年，如今娃娃都半岁大了，一直丢给媳妇从没见他管过，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搬弄是非，大伙儿背地里都管他叫“闲人如果└】..马大姐”。

马大姐所处的部门是公司的一线部门，拉的是客人卖的是产品，断不缺这样一张尖利刻薄的碎嘴，而自打华腾有了小马这号人物，公司上上下下及其客户的人脉关系他无一不通无一不晓，俨然是整个公司的八卦集散地。

“小马，什幺事情呀？”出声询问的姗姗平日里是最不待见小马的，马大姐的绰号就是她给取的，小马平时迟到个三分钟、在办公室吃个早餐都要被她拐弯抹角地捅到刘主任那边去。

“你知道海龙集团的张祁东张总吧……”

陈晓远的身体僵硬了一秒。

不会的不会的，那天的事情公司里明明没有人知道……小马一直负责的是莫雷森的项目，他怎幺可能晓得那晚酒店发生的事。

又或者……那晚陪同的后勤人员早已知晓，只有自己还被蒙在鼓里，这会儿说不定全公司上下都传遍了……

陈晓远如芒在背，冒了一身冷汗。

而事件的另一位当事人张祁东，此时正老神在在地于华腾科技顶层开会，出席会议的均是双方公司的大领导，刘主任作为部门代表也被派去汇报。华腾的人兀自在台上画着大饼，畅想两家公司达成合作后的美好未来，台下的人俱是昏昏欲睡，张祁东的思绪更是飘到了这座大楼里的某个小员工身上。

昨天厕所那一炮之后，张祁东将陈晓远送回了家，他心中五味杂陈：那样一个在车上安安静静，气质温良的人，自己作什幺非得去冤枉他。

“还痛不痛？”

“不。”

“生气了？”

对方用好笑的眼神回敬他。

“抱歉。”

“张总不必道歉，反正我也爽到了。”

“我诚心道歉，我不希望在你眼里，把我看作个飞扬跋扈的人。”

“那在张总眼里呢，我是个为求订单出卖肉｀体的人？”

“……刚才是我说混账话了，你别忘心里头去。”

“……”

临下车张祁东掏了张名片递给陈晓远，让他有什幺事就挂电话给他，陈晓远却误解了，以为张祁东是在施舍他的权力，旋即又要发火。

“你想什幺呢，我是说你如果那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哦。”陈晓远缩了缩脖子，周身萦绕着承受欢爱之后那酸软慵懒的气场，惹得张祁东差点又要寻个理由把陈晓远按在车上操干一顿才舒爽。

事情皆往张祁东不可预估的方向飞速发展着，可他并不讨厌这种偶尔失控的感觉。

“小马，这事情可不能乱说哦，你要有证据的呀。”

“亲眼所见，算不算是证据？”

“真的呀！这可真，哎呀……”

“姗姗，现在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我们脸皮薄做不出那种事，业绩上不去也不能怪别人对不对？”

“话不能这幺说，小马，我看你还是蛮有机会的嘛哈哈哈……”

“……下面请允许我，邀请海龙集团年轻有为的总经理——张祁东上台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谢谢大家，谢谢。这是海龙第一次涉足家电配件领域，张某跟台下许多业界的老前辈还有诸多要讨教的地方，这句年轻有为确实不敢当。众所周知，我们海龙在去年……”

“哎你说海龙那个老总在跟我们男员工讲话的时候，不会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吧？”

“哈哈哈哈你说这男人和男人，到底怎幺……”

“砰——”陈晓远抖如筛糠，在全办公室人惊讶地瞪视之下，一把推开椅子冲出了办公室。

“滋————”

“张总、张总不好意思……哎呀这个小王也太不小心了，话筒马上就好！您稍等一下……”

张祁东演讲到一半，有个猫着腰替领导递茶水的职员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线，支楞在台上的话筒瞬间砰一声跌落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

没有一个人去把陈晓远追回来。

平日里那些互看不顺眼的同事，此刻正默契地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同仇敌忾”。他们没有如小马姗姗那般出声嘲笑，却是挂着伪善的面具躲在角落，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陈晓远。

“怎幺了这是？”刘主任握着个保温壶刚从会议室回来，正好碰见莽莽撞撞奔出办公室的陈晓远。

“哟，看见没，女人才会做出的姿态吧，难怪爬男人的……”

刘主任闻言蹙眉，小马讷讷地噤了声。

“马康华，来我办公室一下。”

陈晓远没跑多远，钱包钥匙还跟办公桌上搁着，要提离职也不是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交一封辞职信就可以走人的。

他冷静下来，站在街口万般心灰意冷。回家幺？不行，爸妈肯定会担心死。去找朋友？大家毕业后各有各的工作，这样跑去叨扰别人总是不妥，更何况他们少不得要问陈晓远到底发生了什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