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蔚然住在一位老人的家里,每天跟他一起晒晒渔网,捡一点小鱼小虾,再听听老人的唠叨。
“海上有个岛,”老人望着大海的方向,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深重|痕|迹|,勾勒出沧桑,“我们这里的人叫它貝岛。”
容蔚然拿着瓶啤酒喝,随口问,“爷爷年轻时候去过岛上吗?”
“去过,常去的,”老人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想起了什么,“岛上有一种花,白的和雪一样,听说在夜里会变色,还有一种植物,叶子特别大,能当雨伞用,也能做菜。”
老人说到这里,满眼都蕴着笑意,“等我儿子回来了,你跟着他,上岛去看看。”
容蔚然沉默了。
据他了解,老人的儿子多年前就在一次出海时遭遇突变,发生了意外,葬身大海。
老人得知消息,悲伤过度,病倒了,他自我逃避,觉得儿子没死,还活着,是去海的另一边了,有一天会回来的。
镇上人也都没有戳穿老人,让他在期待中度过晚年。
容蔚然抬起手背擦擦额头的汗,“好。”
“镇上的很多人都离开了,也不知道这外面有什么好的,难不成头顶的天跟我们这里的不是一个天?”
碎碎叨叨的,老人问道,“小伙子,你找到你妻子了,还会回来吗?”
容蔚然的身子前倾,脖子上的玉掉出来,在半空轻轻晃动,他又给放回领子里,小心的按按。
“会的,我很喜欢这里。”
老人来了精神,“那好啊,到时候老头我如果还有口气,就给你们做好吃的。”
他叹口气,“哎,我儿子喜欢吃我做的饭菜,好些年都没回来了,不知道在外面吃的好不好。”
容蔚然的喉咙干涩的动了动,他垂下眼帘,额前碎发盖下一片阴影,隐藏了所有。
这世上,大多都是不如愿的,极少才能称心如意。
他仰头灌进嘴里一大口酒,冰冰凉凉的温度窜遍四肢百骸。
“不能那么喝,”老人说,“会伤身的。”
容蔚然笑笑,“爷爷,我没事。”
“还是年轻啊……”
老人晒了一会儿太阳,困了,就躺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容蔚然去拿了薄毯子搭在老人的身上,他靠着树,后脑勺磕上去,在传来的疼痛里强迫自己清醒,不能醉了。
年轻吗?
他三十出头,心里住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那些快乐,幸福已经久远,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容蔚然离开的前一天,老人在屋子里摔倒了,他醒来,人就糊涂了。
老人把容蔚然当儿子,紧抓着不放,嘴里不停的念着,“大宇啊,你终于回来了。”
容蔚然看看老人干枯粗糙的手,又去看他眼睛里的泪光,半响说,“我……”
“饿了吧,”老人慈爱的说,“爸给你煮鱼汤去。”
容蔚然望着老人急急忙忙的身影,心里五味陈杂。
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浮现父亲佝偻的背影,清晰,又模糊。
深思了许久,容蔚然把脚边的背包放回自己的单人床,改了行程,决定过些天再走。
施凉知道了,会赞同他的。
小镇上的住户不多,人们见到老人拉着高大俊美的陌生男人,说是他儿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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