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主帐的厚羊毛毡毯旁。八角的银烛台都点起了牛油蜡烛,那明煌煌、暖烘烘的氛围,任谁一坐下就再也不想动身离去。
但这对屈方宁也不怎么管用。在帐内时,倒是常常就火靠在御剑身上、腿上,后来索性坐到他分开的两腿之间,由他把自己全身抱着,向着火光教他念诗。名震天下的千叶鬼王,只能给他当当靠垫。偶尔打个盹,口水都流到了御剑衣服上,简直十分的不像话。但教习一毕,立刻清醒过来,摇摇晃晃地往门外就走,多大的雪也不怵。巫木旗一看他那个小身板儿,又穿得跟纸一样薄,一力挽留,一定要他去自己的偏帐里宿一夜算了。屈方宁谢道:“我住的地方跟外面一样冷,睡惯了暖热的,回去就睡不着了。”差点没把侍卫长心疼死,忙找了许多旧皮袍、毛坎肩,给他包得严严实实的。
转眼已是十二月隆冬。一日大雪骤歇,寒气反噬,比平日更冷了一倍。巫木旗在二人夜读之时,特别备了一碗热腾腾的奶茶给屈方宁,又给御剑搬来两坛汾酒。御剑大碗舀着,送到火边去温。那酒都是三四十年的陈酿,被火一烘,满室都是酒香。屈方宁抱着自己的奶茶罐子,见他喝得酣畅,也不禁盯着他滚动的喉头,吞了口馋涎。御剑故意拿酒逗他道:“来一口?”屈方宁立刻连点了几下头,书也不要读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碗酒。御剑举着碗边,诱惑地碰了一下他的嘴唇,还没等他喝到,立刻伸得远远地,笑道:“叫声好听的!”
屈方宁为了这口酒,立刻丢掉了并肩而行的尊严,非常甜美地叫了一声:“将军!”
结果却遭到了冰冷的拒绝:“这都听腻了!不好听,换一个!”
屈方宁咬着手指想了半天,给他换了一个新鲜的:“主人?”
结果依然是:“腻了。换!”
屈方宁这下可吓了一跳,问道:“你家也有奴隶的吗?我听小王爷说,带兵打仗的将领,家里都不许豢养奴隶。”
御剑道:“屈林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别人不行,我却是可以。车宝赤、郭兀良,他们两个也可以。”谅他也不懂这其中的学问,唬道:“总之这个也不新鲜了。快换!”
屈方宁搜索枯肠,换了许多称呼:“鬼王殿下?主君大人?……天哥?”但有一点始终不改初心,就是凡属长辈的一律不叫。御剑听到最末一个,笑得几乎喝不下酒,捏着他道:“天哥?那你就占大便宜了,跟大王、郭将军同辈!屈林见了你,还得叫声世叔!”
屈方宁打个寒噤,道:“一定会被他杀成很多段,泡在马奶中下酒。”见他手中那一碗酒又只剩一个浅底,不死心地又试探了一个:“大哥?”
御剑笑道:“很好,死活跟我在平辈上杠上了。那我该回个甚么?方宁弟弟?宁弟?……宁宁?”
最后两个字他忽然改成南语,低沉磁厚,宛如呢喃。屈方宁就在他怀里靠着,只觉耳骨一麻,哪里能够抵挡,脸上顿时一片燥热,连眼角都红透了。御剑体质远胜常人,虽在数九寒冬,仍着单衣。此时胸前忽然传来一阵异样的热度,想是他的背出汗了。于是道:“要是敌人在战场上这么叫你一声,你也这么脸红心跳的,可就要输了!这叫弱点,须早日克服。”
屈方宁才缓过劲来,软倒在他怀里,话也说不出了,只轻轻打几个手势,意即:“我只有对你才这样!”
御剑心情顿时好了,笑道:“那就不急着克服了。”拿过酒来,喂了他一口。屈方宁头一次喝这么浓烈的白酒,几乎给呛咳了。一会儿回过味来,只觉醇香无比,滋味绵长,整个人都飘起来了!这一下晓得了滋味,立刻又去找御剑要酒。喝了几口,酒劲上来,打了几个哈欠,睡眼惺忪。其时教的是一首李太白的五绝《静夜思》,读了头两句,迷蒙道:“将军,这倒有点儿像你送我的那把弓。有月亮,又有……弓。”说到后来,口齿已经十分不清楚了。
御剑见他要睡了,抱着他的手转了一转,让他靠在自己一边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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