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见他总是不答话,却也没有生气,兴许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死样子,偶尔吐出一两句来,倾说自己的感想便罢。他想他既是官宦子弟,官场里的那些事情一定颇为熟悉,而江湖里的那些流派,大概是不懂的,因而决口不提暮丰社的事儿。
想必黄延所戴的面具一定是非常好玩又精致的。他这般思量。那教派之中,所有人都配着这样一个面具,作为掌门,自然要别树一帜,戴着与座下子弟与众不同的面具。
不知他的面具是金做的还是银做的?或者,是镶金的还是镶银的呢……
他边吃东西边暗想,很快地,案上的碟子里只剩下了碎屑。只是一小碟点心,他吃完了以后马上就知足了,本来,他到这里来时并不饿,只是闻到那些点心散发出来的特有的香油面儿味,忍不住嘴谗而已。
他双臂交叠,伏着案边,问桌对面的定雪侯,“你都活了二十几年了,有没有出过雯国到外边去旅行过?”没有一丝犹豫,那男子很快地就答来,“没有。”他顿觉得遗憾,“真是可惜,雯国之外有这幺多国家,每个国家都有俊少年与美娇娥,你只在雯国里转,一定没有机会遇到他们。”
“能去旅行的,有三等人,而我皆不在其内。”定雪侯道出了原由。苏仲明对这番话颇有兴趣,表示愿悉听详闻,“哪三等人?”定雪侯向他屈指数来,“一是无家可归的流民,二是四处行侠仗义的剑客,三是做大买卖的商贾。”
听之,苏仲明轻点了一下头,认同。
“我要是不用当……”他本想把‘至尊’二字说出口,但想起正身处市井里,便换了别的字眼,“……当主公,一定也能四处旅行了。”
定雪侯不赞同,打消他的幻想,“那是年轻的时候,等到两鬓霜白,必须拄仗而行的那个年纪,就得找个安身之所。”
“我现在正是年轻的时候,得抓住这个机会,等老了,自然是在一个安静又漂亮的地方过余下时光。”
“有诸国必会有战争,你都不晓得什幺时候会撞上倒霉运气恰好遇到战争,打仗很可怕,会泯灭人性,就算你只是那座城的过客,也会被掠夺而去,甚至不幸地挨上刀箭。”
苏仲明纳闷起来,心中不爽,怨他道:“我这不是还没有去旅行幺?你老把事情说得那样现实那样可怕!我的运气是好是坏你都不知晓,说得那样严重,反倒更像是咒我去旅行的时候倒大霉!”
定雪侯发觉他生出火气,也不知该怎样去哄,立起身,只说道:“结帐吧!”亲自就往掌柜那儿去。苏仲明坐在原位上不动,过了一会儿,才与定雪侯一块儿下楼,出到大街上,又一块儿漫步回去。
此时,天上已然飘浮着一大块浓厚的乌云,遮住了日头,他们只在街上走着,无暇顾及甚至是注意到它。俩人在走到定雪侯府前以后,开始分道而行,定雪侯在快入府门之际,想到他独自回去定当不安全,立刻转身追了上去,刚追上那少年,大雨陡然滂沱而至。
来不及思考上哪儿避雨,定雪侯扯上他就往回跑,一直跑到宅门前,冲入府院,等到人坐在屋里时,皆已是湿衫贴身。
盛世长公主领着两个手端丹盘的婢女进来,那丹盘上呈的乃是两件干衣袍,她一张嘴就是妇道人家的唠怨,“真是,出门也不带上伞,即使不带伞,也不看看云,非要等到雨落下来了湿了一身才狼狈地跑回家里来!”
定雪侯不睬她,抓了衣服,一件拿在手里,一件抛给苏仲明,径直拉下了帷幕。苏仲明拿着衣服东张西望,不知该去哪里更衣,盛世长公主指着那帷帐催了他一声,“还不快跟着进去换了湿衣,要等到何时?”
苏仲明听不得别人唠怨,生怕她冲着自己唠怨起来,忙钻进那帷幕。他一进去,立即看见定雪侯宽了腰带,上半身的皮肉一览无余,愣了一愣,转身背对着他,开始脱衣,湿衣刚被他挂起来,身后那男子的声音就响起,而且,很近。
“这里怎幺会有一个疤?”定雪侯立在苏仲明身后,微微皱眉,指着他的右肩,登时吓了苏仲明一跳。他连忙抱住衣服遮住身躯正面,回头,“那……那不是疤,只是胎记。”
定雪侯闻言,仔细瞧了瞧几眼,确信它的确是一块胎记,那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山茶花,约有婴儿拳头大。
上一回他逮到机会抱到他时,是直接将他压下的,未曾注意到那肌肤上还有一块这样的胎记,与周围的肤色相比,这胎记的颜色显得粉娇,像极了在战场上受伤后留下的伤疤。
定雪侯盯着那胎记很久,只碰巧眨了一眨眼,立刻失去了再一饱眼福的机会——苏仲明穿上了衣袍,让衣袍将它遮盖住,然后理好衣襟,绑上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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