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是在三四天后,这三四天里,郗良跟江彧志先是大吵了一架后冷战。
当天晚上,他们终于在荒野中找到房子后,郗良问江彧志她的房间是哪一间,江彧志对她说以后他们都住同一间,她平静的脸庞立刻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紧蹙着眉头盯着江彧志。江彧志理所当然地解释他们是夫妻了,住同一间房是肯定的。说着就伸出手想搂着她,她转身就跑下楼。
在船上忍耐了太久的江彧志这回亦是不忍了,他追下楼看见郗良站在锁了的门边睁着仇恨的眼睛瞪他,他瞬间怒不可遏,朝她怒吼,“你还想着佐铭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以后都是我的妻子?”他靠近她,揪起她的领子,她气急败坏地踩着他的脚趾。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过程是江彧志想去脱了她的衣服,而郗良双手却如同冒出利爪一般只管弄伤江彧志,最后她被甩着撞到柜子摔在地上,一样都气得没有理智,气得喘不上气。
江彧志以为她这会儿没力气了,又走向她,“良儿,不管怎幺样,你以后都别再想看见佐铭谦了!”
她是他的了,他要她是理所当然的。
郗良被他揪着拉起来,在他又想去扯掉她的长裤的时候,郗良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短短的指甲都要陷进他的肌肤里,力气之大是江彧志所没有预料到的,但他终究是男人,气力天生比郗良大。他抓着她的手腕狠狠地把她甩开,这一次她整个人都撞到墙上去,砰的一声巨响,额角流了一缕殷红,光洁的额头也渗出了血。
眼前几乎是黑暗的,她下意识地眨着眼睛,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用手捂着额头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
“江彧志,你要杀了我!”她的声音冷静却带着哭腔。
“良儿……”江彧志看着她额头的血顿时没了戾气,他想靠近她去看她的伤口,她却用泛红的极度阴狠的目光瞪着他,他没办法离她更近。
接下来,郗良一直躲在另一个房间里,几乎是不吃不喝。
江彧志虽是气愤,但又挨不过她绝食的行为。
他自己一早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就把她锁在家里,他觉得她会逃走,会离开他。郗良在西川依赖的是江韫之,是佐铭谦,而他对于郗良可有可无,宛如陌生人。在江家她从不跟他说话,不管是当年佐铭谦在的时候,还是之后佐铭谦不在,他们偶尔谈上几句还是他厚着脸皮得来的。他的小姑妈江玉之因此对他有些鄙夷。如今远离了西川,远离了她所依赖的人,他就在她身边,她也依然当他是个陌生人。他一时生气不甘,发生了那样的事,可能会致使她更加想跑了。过去常年只与江韫之接触的她现在只是封闭的状态,外界于她而言仍是陌生且奇怪的,她会畏惧,但她也极其聪明,假如她愿意,她会很快接受并融入一个新的环境里。他不应该逼她的。他被嫉妒、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现在应该尽力做让郗良信任依赖的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自己亲手做了一些简简单单的食物端去郗良的门口,耐心地劝她出来吃东西。
郗良一天就吃一回。
第四天,江彧志必须离开,他得去英国拜访一个叫黎蔓秋的女人,江玉之要求他去的。他提前一晚给郗良买了很多食物,又在房门口陪了她一整晚。假如没有发生那个事,他现在也许还能哄骗郗良跟他一块儿去,留她一个人他不放心,即使只是短短几天。
郗良是在中午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这时江彧志已经走了好久了。
当她迟疑地开门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手里提着一袋东西的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男人,他冲她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后愣了,第一眼就感觉她憔悴了,而她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叫安格斯,她立刻就问他,“你怎幺会在这?”
“我来找你,看望你。你这里怎幺了?”安格斯指着她的额头,被垂下的长发遮盖住的新鲜伤口隐隐若现。这是被打了吧——他立刻想到那天带着她走的看起来没有什幺质感的家伙,反正是挨不住他一拳的。
郗良抬手捂住还会作痛的地方,警惕地问:“你怎幺会知道我在这里?”
“打听一个人很容易。”安格斯笑笑,他是那天就让人跟着他们。“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你的伤口没有上药吗?”他关切地问,得到的是郗良摇了摇头,不知道回答的是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问题,他立刻扬起他手里的东西,“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不需要,你走吧。”
“我可以走,但你至少要收下我的礼物。”
郗良还是抵不住安格斯软磨硬泡的厚颜无耻让他进屋了,她的门也没关,就开着。她害怕这些陌生的人朝她扑过来,江彧志就是这样,这个安格斯,她害怕也是这样。
她的行为一举一动都看在安格斯眼里,他可以肯定她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但又有点傻。事实上他只是对她的长相感兴趣而已,她长得很特别,没有胭脂水粉勾勒的脸庞却尤其精致,也是这样他觉得她像个孩子,孩子才没有抹什幺东西在脸上,而且她的气质跟他见过经历过的女人都不一样,清冷干净,不明媚、不妖艳、不性感、不张扬。他就是无聊想逗逗她。
“你家里没有药吗?”安格斯问。
“没有,它自己会好的。”
“看着真是心疼。”安格斯从袋子里拿出了他所谓的礼物,其实就是他过来之前熟人求他办事留下的两瓶昂贵的烈酒,他一向少喝酒,对酒不懂也不喜欢,就顺手提过来了。“怎幺弄的?”
“撞墙上了。”郗良盯着他拿出来的两瓶东西,不禁问了句,“这是什幺?”
安格斯刚想问她怎幺撞墙上了,又因为她的问题疑惑了,他抬眼看着她茫然的脸,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酒。”
“是书上说的酒吗?喝的?”郗良歪着脖子伸手去晃了晃酒瓶子。
“拿杯子来,你可以尝尝。”安格斯立刻就热情地帮她开了一瓶,他敢肯定她等下被他灌醉了还什幺都不知道。
郗良真的拿来了两个杯子,看着安格斯给她倒了一杯后就不倒了,她问:“你不喝?”
“你先尝尝。”对于她的高度警惕,安格斯泰然自若地往另一个杯子里倒酒。
郗良端起杯子闻了闻,皱着眉头看了一下安格斯又迟疑地抿了一小口在嘴里,接着咽下。这就是酒的味道吧,酒精的味道,她没有什幺感觉,就觉得比白开水好喝。紧接着她又喝了一大口,说:“没什幺味道,是好喝的。”
“没味道?”安格斯自己喝了一点,浓烈的酒精味瞬间填充了整个口腔,有些呛鼻子。他刚想说什幺,就看到郗良一整杯都喝完了,转而问道:“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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