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1 / 2）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梵妮回来了。

罗莎琳德隐忍内心的震撼给床上的人拉好被子，盖住她臂弯里的盒子，接着睨视闯进来的梵妮，这一次，她的表情正常多了，只是焦急。

“你还有什幺事？”

“我要给她检查一下。”梵妮攥紧拳头说。

“检查？”罗莎琳德垂眸看着娜斯塔西娅，她有些羞涩、懵懂。

“她流了太多血了！”梵妮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夸张，娜斯塔西娅有点磕碰她都心疼得不行，更不要说床单上巴掌大的血渍。而凭昨夜的哭喊，她就该知道霍尔·法兰杰斯并没有怜惜她。

罗莎琳德轻叹一声，“我会给她检查，而你该去干点别的事，卓娅正在厨房里。”

梵妮看向娜斯塔西娅，真希望她能开口留下她，赶走碍眼的罗莎琳德。

三个人面面相觑，娜斯塔西娅像面对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样，脸蛋被灼得火辣辣的。

“我想睡觉，可以吗？”

“疼吗？”罗莎琳德不清不楚地问。

娜斯塔西娅摇着头，酸涩的眼睛仿佛要融化，她闭上眼。

当年，康里打她，连同她身上穿的裙子都被打得破烂，大量血液浸入裙子的厚实布料，她差点死了，但没有。

厚重的木门无声地关上，罗莎琳德侧身，梵妮毫无生气地低着头，看起来被侵犯的人似乎是她。

“你要回佐-法兰杰斯家，我不拦。”罗莎琳德的声音变得温和些。

回佐-法兰杰斯家？梵妮失神地想着，可她不是佐-法兰杰斯的人啊，她也回不去安魂会了，奥古斯特家也回不去，那从一开始就待不住的地方，她根本无处可去。而她好不容易才要认真忠于一个人，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归宿，如今人却被抢了，这个地方也容不下她。

罗莎琳德见她磨蹭，又恢复了冷漠，“佐-法兰杰斯家怎幺会有你这种不自量力的人？”

梵妮恍然如梦，“不自量力？哼……”她眨着眼，倏然揪上罗莎琳德的衣襟，对方毫不动摇，她更用力了些，“我知道我无能为力，但我仍要尽力，我会永远在她身边保护她。你休想赶走我，我早已不效忠佐-法兰杰斯，我忠于她，娜斯塔西娅·法兰杰斯，就她一个人，现在，以后。你要想我走，除非杀了我！”她想清楚了，娜斯塔西娅被睡了也不代表什幺，就算日后怀上法兰杰斯的种也不代表什幺，她还是她，就像郗良还是郗良，什幺都改变不了她，该抽烟该喝酒她一样都不会落下。所以，她不能弃娜斯塔西娅而去。

罗莎琳德不为所动，只翻了个白眼，“放开。”

经过这件事后，罗莎琳德就发觉这同性恋老实了，每天该做什幺都勤勤恳恳地做了，也不会在她一接近娜斯塔西娅就脱缰一样横插在她们中间，除了霍尔来这里过夜，第二天上午她就会疯，叫不应，还顶嘴。罗莎琳德自认自己对她很大度了，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她的不守本分，可惜她不是一个聪明会感恩的人。

而卓娅，自从进了厨房后，她就在自学烤饼干，烤面包，结果一直不如人意，烤出来的东西带着浓郁的焦味，难以下咽，偏偏她总是拿给罗莎琳德尝，如果不是她有学着烤好面包给娜斯塔西娅吃的狂热情感，罗莎琳德还会以为是梵妮教唆她来整自己的。

新年过得很平静，和平时一样。

一天上午，罗莎琳德照例在房间里安抚了心神不宁的娜斯塔西娅，帮她换了一本书后便准备去跟玛拉通话。每隔几天，她就得向她报告这女孩的事，至少说一句，她接受自己的丈夫是霍尔·法兰杰斯了吗，答案当然是没有，玛拉会遗憾地叹气，“我就知道。”

罗莎琳德离开房间之后，梵妮大摇大摆地推门进去，把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娜斯塔西娅吓了一跳。

“娜斯塔西娅，”梵妮关上门走向她，“你还好吗？”

娜斯塔西娅愣愣地点头，梵妮看着她怀里的项链盒，心里很不是滋味，“娜斯塔西娅，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什幺话？我都记得的……”

“我告诉过你，如果想离开，就跟我说。”她要忍不下去了，霍尔·法兰杰斯一回来，她就得洗床单，被自己心爱的人的体液打湿的床单，她甚至可以想象她是被如何粗暴对待的。

娜斯塔西娅一脸惶然，“我记得。”

“那为什幺不跟我说？你不疼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疼。”

娜斯塔西娅低着头，手指在项链盒上挠着，“梵妮，我很疼，很难受，可我不想离开这里……”

梵妮不安皱眉，“为什幺？”

娜斯塔西娅哽咽着低声说道：“这是法兰杰斯先生安排的，我不能不听。我得在这里，他知道我在这里，他会来看我的……如果我不听话，离开这里，他一定会生气，我不想他生气……”她抬起头，泪眼朦胧，“梵妮，我已经跟妈妈走丢了，不想跟法兰杰斯先生也走丢……他会来看我……”

几滴泪珠滚下脸颊，从下颌掉在盒子上，梵妮骤僵。

事情就这样，一个死人冷冰冰的话如同千万把利刃，轻易将她炙热的心刺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