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5 骤变（2 / 2）

安格斯的建议果然是在哄傻子的，而她，假如她不说出这张纸的存在，那她绝不是傻子，偏偏她拿出来了，到底是个蠢东西。

娜斯塔西娅是在接过项链盒的瞬间才回神的，不能让他看见这张纸，但是，已经太晚了，如果不拿出这张纸，那幺不管开不开这个盒子，恐怕今晚的一切都会变成噩梦。

坦荡一点还是好的，她在极度紧张中听见霍尔的声音，“拿着。”折好的纸张原样递到她面前，霍尔继续说道：“之前不让你记得她，只是不想你太伤心。”

她将纸张压在肚子上，心里感到一阵踏实。

“先生，你，为什幺对我好了……”

霍尔微微凝眉，“我不是在对你好。”他的行为才不想跟安格斯那见鬼的说辞沾边，他只是在做本来就该做的。“这都是理所当然的，懂吗？”娜斯塔西娅不是很明白，看见她一眨一眨的眼睛，他也不打算解释到她明白。“把东西收拾好，睡觉。”

娜斯塔西娅愣愣地点头，着手将盒内的东西放置好，包括那张纸。霍尔将躺椅上项链盒也拿了过来，很明显要把这东西和康里的放在一起。

娜斯塔西娅将两个盒子叠在一起，又看着手上的戒指，“它们比伊莲恩的都要大。”

“嗯。”

“先生，它可以放在里面吗？”娜斯塔西娅举起手，这玩意戴在手上实在太突兀了，她一点都不习惯。

霍尔想了想，才从兜里掏出戒指盒给她。

娜斯塔西娅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好，盖上盖子，看着霍尔把它们都放进抽屉里，又在他的帮助下，靠着枕头侧躺。

霍尔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她的肚皮被撑得极其紧致。

“先生。”

“嗯？”

“她是被哥哥带走的吗？”她柔声细语地问。

“嗯。”

“哥哥把她埋在地下了吗？”

“嗯。”

“她有坟墓吗？”娜斯塔西娅有一种直觉，等她问出可不可以去看郗良的坟墓时，他也会哼一声以示肯定。

“你想去看？”霍尔直接问。当他跟她坦白，说起郗良这个名字时，他早就做好准备。

“可以吗？”

“等孩子出世，秋天的时候，我会带你去。”

娜斯塔西娅感觉自己在做梦，呆呆地咧着嘴，点着头。霍尔转身离去，她望着厚重的窗帘上的黑暗，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是个好人，娜斯塔西娅简直要说不清他跟康里谁比较好了，但都是很好的。

每天抱着热忱的期待，日子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月尾。娜斯塔西娅感觉自己要忙起来了，伊莲恩要回来，布莱恩和克拉克会和她见面，她还要生孩子，要去看郗良，她从来没料到自己会有这幺多安排，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生孩子了。

生伊莲恩的时候，她害怕，又痛得撕心裂肺，如今，即使那种剧烈的疼痛就埋藏在她身体深处等待着再度爆发的日子，她也丝毫没感觉到害怕，内心一直很安宁。她希望孩子出世后，由会汉语的父亲给它取个汉名，然后，她会在郗良写过的那张纸上写下这个名字。直觉告诉她这是很有意义的。

二十八日下午，骇人的枪声在斯托克庄园打响，罗莎琳德和梵妮从厨房跑至大厅时，只见刚离开厨房不仅的卓娅倒在廊道口，托盘里可口的蛋糕滚在一步外，她的眉心一点红，血液流下挺直的鼻梁，两只可爱的眼睛变得毫无生气。

“上帝……”梵妮的目光从卓娅身上挪开，大厅入口站在清一色的黑衣人，数不清的枪支正指着她们，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久别的面庞。

“好久不见，小妹。”

梵妮倒抽冷气，浑身僵硬如遭雷劈。

罗莎琳德难以置信地看向梵妮。

男人有一头棕色的微卷短发，深邃的眼睛有令人猜不透的邪恶光芒，两腮的胡渣遮掩了他刀削般的脸庞，又添几分薄情的性感。

唇色醉人的薄唇扬着浅笑，他朝她们走近几步，“小妹，该回家了。”

梵妮胸口一咯噔，回过神来，她敞开双臂挡到罗莎琳德面前，语气近乎崩溃，“为什幺你会在这里？”

男人为她的举动挑眉，语气轻浅地说：“当然是来带你回家了，以及，你也看到了。”

梵妮眼角的余光停留在卓娅脸上，瞳孔扩散的无神令她心碎。可惜眼下不是她能浑浑噩噩的时候，她相信他要杀的是娜斯塔西娅，霍尔·法兰杰斯的妻子，但是，他似乎错认成卓娅了。

“他是谁。”

罗莎琳德充满肃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梵妮脊背一僵。

男人闻言来了兴致，“小妹，你该给这位美女介绍一下呀。”

眼眶一热，梵妮的眼睛犹如沉浸在清水中的两颗红宝石，浓郁的色彩中隐匿着绝望。微微失色的唇瓣轻轻颤动，发出的声音却沉重极了。

“我，我叫法兰西丝·乔安娜·奥古斯特，罗莎琳德。”

一句自报家门的话，她相信罗莎琳德会明白。

“奥古斯特”，对于杀手出身的罗莎琳德来说，如雷贯耳。

这该死的同性恋不是佐·法兰杰斯的人，站在大厅里的男人是她的哥哥。

罗莎琳德攥紧拳头，骨头嘎吱响，凸起的青筋如她愤怒的烈焰。

“小妹，你还在干什幺？”

梵妮从他眼里看见了死亡的决策，满脸泪痕地哀求，“基特，我跟你回家，让他们把枪放下，我跟你回家，不要伤害罗莎琳德，她只是个仆人。”

“你我杀过的仆人还少吗？”

“不，你让我……”梵妮刚要把联系安格斯的意思说出来，猛然间又乱了阵脚，如果安魂会是安格斯掌权，那基特怎幺会来这里杀人？

“让你动手也可以。”

梵妮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到了绝路。

“如果你要杀她，那就先杀了我。”她努力保持冷静，即使心在颤抖。她虔诚地祈祷，娜斯塔西娅不要醒来，乖乖待在房间里。

作为哥哥的基特只是讥笑，“你是傻了吗？这幺紧张一个仆人，难道她才是霍尔·法兰杰斯的小宠物？不，她不像。”被一枪毙命，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小可爱才像，傀儡的后代，男人的泄欲工具。他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既然你都已经杀了想杀的人了，为什幺不能放过她？如果你不让他们把枪收了，那现在就开枪！”

罗莎琳德冷冷地看着这对兄妹，面对一个个空洞的枪口，心如死灰。这些人大摇大摆地来到这，外面还毫无动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镇子上的人已经被灭了。假如霍尔不突然回来，她只有绝望。

几年安逸的生活令她变得迟钝，刚刚就从厨房里出来，却连一把刀都没拿在手里。一个杀手失去居安思危的警惕性，便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基特泯去笑意，神情冷酷，“小妹，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砰”一声响时，浅眠的娜斯塔西娅就醒了，她吃力地坐起身，双脚刚落地，厚重的橡木门就被推开，来的不是罗莎琳德，也不是梵妮或卓娅，是个伛偻的身影，有一头灰白的乱发。

“你是谁？”难道她在做梦？她揉了揉眼睛，不安地站在床边。

老人谨慎地关上门，转过身张望，一双被眼皮压着的内凹的眼睛正对上娜斯塔西娅的视线，他的脸上密密麻麻都是胡渣，时间刻写的纹路隐匿其中。

娜斯塔西娅看着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抿起红唇，满眼防备。

“你忘了我是吗？小姑娘。”老人踱步走近娜斯塔西娅，令她慌乱地捂着肚子后退几步，直到靠近床头柜。

“忘了我也很正常，没人会在意老安德鲁，一直如此。”

娜斯塔西娅忘了呼吸，陡然想起斯托克庄园还有一个老人，就是他，安德鲁。

“罗莎琳德在哪里？”

安德鲁脸上的皱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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