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得愈发急切,最终将扇面上染的满是斑驳,浑浊的墨水顺着一双白玉般的手一滴一滴落下,何筠琡的外袍湿了一大片,成了更深的红色,冰冷的雨丝像是小雹子一样滑落到脖颈里,凉的彻骨。
他蜷缩起身子,渐渐感觉身上可怜的一点热度,都被夺取殆尽。
……
“嘶……冷……”
何筠琡是被冻醒的,醒来时脸上凉飕飕的,像结了冰碴子,他望着身侧躺着的那个偷摸进别人屋子还不随手关门的罪魁祸首,愣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何筠琡披上外袍翻身下床,托着烛台去把门关严实,回身却看见刘子固已经悄无生气的自己坐起来,眼神朦胧飘忽,脸颊两侧晕着两坨红晕,看来是喝高了。
他皱起两道秀眉,上前两步,望着刘子固的眼神有些复杂,“刘兄?”
“……”
“刘兄,现在可是三更天,你不睡觉跑到我的房间里干嘛?”
何筠琡就着烛光瞧着那人晕晕乎乎的模样,一股浓重的酒气喷薄在鼻尖,熏的他有些作呕,心知是没办法和刘子固好好说话了,何筠琡正想把这张床让给那人,自己去另一间房里,刚要转身却被一攥抓住手腕往回拽去,硬生生跌在床上。
冷硬的床沿磕在柔软的侧腰,这一下疼的何筠琡倒抽一口凉气,眼泪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儿。
手中的烛台叮铃咣当的滚落到桌子底下,红蜡被拦腰摔折,微弱的火苗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最终归于寂灭。
月色昏暗,何筠琡看不清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那人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喷吐在自己脸上的,灼烫的有些吓人的气息,“阿秀……是你吗?”
听着刘子固含糊不清的呓语,何筠琡愣了一愣,连挣扎都忘记,反手一个巴掌利落的甩到那人脸上,冷冷道:“不是,滚。”
刘子固被这一巴掌扇过去,也不知是被打傻了,还是酒醒了些,手下的力道轻了许多,两人的面孔相隔咫尺,呼吸交缠,月色朦胧,带着一丝丝清凉洒落在何筠琡眼角眉梢,他的眼底亮晶晶的晕着未干的水雾,带了一丝错愕,看起来却比往日更加柔和妩媚。
刘子固闻着那人身上轻淡的墨香,一颗已经躁动难按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他手上的力道愈发轻柔,指尖撩开那人额前的长发,轻轻摩搓着那泛起薄红的冰冷脸颊,低下头悄声道:“你好像哭过了,是不是刚刚做了噩梦?”
何筠琡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身上的人却像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刮过脸颊的指腹带着滚烫的热度,十分细腻温柔,何筠琡皱了皱眉,从窗户里溜进来的夜风带着露水的清凉,而他身上的热度却越攀越高,“刘兄,你喝醉了,怕是找错了人吧?”
刘子固低笑两声,许是酒喝的多了,嗓音有些沙哑,“我没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是刘子固,我也知道你就是秀郎,就是我心心念念的小狐狸,这一次你莫想再逃开了……”
刘子固感觉到身下的人身体有些僵硬,又道:“我知道,你又要同我问证据了,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声音可以改,性情喜好却是不容易改的,你从前就用这个法子骗的我苦不堪言,还当我今日会上当吗?”
这一番话听在另一个人耳中,又是另一番意义,何筠琡微微扯开嘴角,眼底却无甚笑意,只流淌着寒森森冷戚戚的月光,他开口,每个字都仿佛结上了霜花,“我知道自己从一开始便不该出现,白白搅和了你的大好姻缘,是我的不对,如今我死缠烂打苍蝇似的围在你身边,着实可恶,令人生厌……”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秀郎!”刘子固瞧着何筠琡泛着一缕哀戚的眼底,只觉得那人唇角空洞苍白的笑容刺得他心里一疼,他俯下身子将脸埋到何筠琡的脖颈间,闷声道:“秀郎,我知道你怨着我……我不求你原谅,但求你别作贱自己……”
一声嗤笑轻飘飘的从上方落下来,又沉甸甸的落在刘子固心上,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生怕一不留神那人便使个仙术遛了,良久,刘子固感觉有一双手轻轻的覆上自己的后背,拍了两下,他怔了一怔,愈发贪婪的嗅着那人脖颈间清幽的墨香,道:“秀郎,你这次回到我身边,是不是代表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
“放得下与放不下有有什么区别?”何筠琡笑了笑,心底一阵抑不住的苦涩,“本来我只是想着来人间瞧你一眼,看看你是否过得好,谁知这一看,我竟管不住自己,舍不得离去了……”
“本想着你一辈子也看不出来,我便这样骗你一辈子,我们只当朋友,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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