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轻咳了一声,打断白泽,清晰道:“我认得他,你说重点。”
“兰若那个人你也见过,天生的阴柔妩媚,亦有些……龙阳之好。”白泽顿了顿,侧目瞧了瞧狐狸的神色,见那人眉目如常,又继续说下去,“那坛酒,是他捣鼓出来的,喝了之后……”
后面的话,白泽没说,也不必再说了。
狐狸默默的垂下头,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沉重的呼吸声里带着些嘲讽的笑意。
他连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那么多酒摆在自己的洞府,他干嘛非要手贱去偷白泽的那一坛?
狐狸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苦笑,抬眼望着白泽,喉间微哽:“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白泽低叹一声,“你忘了?我同你说过的,那梦兰酒并非凡品,轻易碰不得,再说了,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你能这么准,连兰若都说过,那酒其实作用并不是很大,成功怀上几率连三成都不到。
白泽将后半句话生生咽回肚子里,眼神落在狐狸搭在腹前微微加力的苍白手掌上,心头一跳,慌忙伸手攥住那人冰凉的指尖,脱口道:“秀郎,这孩子已经有四个多月,亦在你腹中成了形,倘若贸然舍掉,你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住。”
狐狸愣了愣,抬眼定定的望着白泽,茫然的眼睛里隐约渗着一道道殷红的血丝,他颓然卸下手上力气,整个人如同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一般,憔悴的厉害,他蓦然想起刘子固那天带着刘洵来时的场景,那个小小的,粉雕玉琢一般的人儿就那么躲在刘子固的身后,曳着那人的袖口,怯生生的喊自己一声“叔叔”,脸上的笑容天真稚嫩,仿若初春刚刚萌生的嫩芽,令人喜欢的紧。
若是这孩子也能来到这世间,想必也会是如此可爱吧。狐狸微透着青白的嘴唇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中不经意流出些许动人的光华……他摇摇头,又将那许多幻想驱逐出脑海,闭眼逼着自己狠下心去,沉声道:“白泽,你知道‘半妖’对于一个妖怪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
“狐族不会承认他的身份,凡人亦会唾弃他与其他孩子的‘与众不同’。”
“……”
“他一生来在这世上便会是孤零零一个人,夹在人与妖的缝隙里生存。”
狐狸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在他惨白的肌肤上投下浅灰的阴影,他将手轻柔的搭在乍一看仍旧平坦的小腹上,深吸一口气,好像有一把把刀子顺着喉咙一路割下去,“噗呲”一声没入心里,他平静的开口:“与让他其受这份罪,不如趁早了结。”
白泽眉心紧锁,握着那人的手不觉又用了用力:“胡说什么,他还有你陪着。”
一声低笑幽幽的震颤在空气里,轻的像随风摇落的柳絮。
橘色的烛光猛地一闪,屋子里陡然暗了暗,一滴滴滚烫的泪顺着雪白的身子落到漆黑的烛台中央,白泽皱了皱眉,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烛剪去剪了蜡花,回身却见狐狸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一片空虚,那人忽的面向自己,似是十分吃力般眨了眨眼睛,缓缓开口:“我又能陪得了他多久?”
他清楚的很,自从那时为了救刘子固吐出妖丹,褪去皮毛的时候他便明白,根基毁了就是毁了,徒有一副空壳子罢了,也许一道说来就来的小天雷便会将他劈的灰飞烟灭,连渣子都无处可寻。
“那我便帮你养他,我给他当师傅,我不让别人欺负他……或是他认我做爹,那也成,横竖我族祖辈上与狐族也是想通的……”
狐狸一愣,抬眸望着白泽,眼中有些茫然,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白泽,你怕是累了,先去休息吧。”
话囫囵个儿的脱出口,白泽才觉出其中有几分不对味儿,他神色微僵,有些尴尬的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俯身放到床头的柜子上,道:“留与不留,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这个是我前几日向兰若讨来的,你若真的下定了决心,那便喝它。”
“这东西药性很烈,会疼上一阵子,喝的时候,记得喊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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