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似漂浮在无风江面的小船,沉静的令人心惊。
那一晚,书生返回刘家旧宅,没有见到狐狸,空荡荡的厅堂里,满地狼藉,似硝烟弥漫的战场,只地上血泊里躺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花白的发被血水浸湿,纠缠成辨不出颜色的一团。
书生战战兢兢的走近,见到那尸体的正脸时,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腿脚却顿时酸软,身子瘫坐在地无法动弹。
他脑海里一瞬清明无比,一幕幕画面马戏一般飞速旋转在猩红眼前。
先是阿秀的一病不起,再是老大夫殷切关怀的嘱咐,他要寻找道观,恰巧就有一个道士凭空出现在眼前,将狐狸编排成活生生一个无恶不作的妖怪,字字句句都将阿秀的昏迷归到“邪祟”两个字身上。
可笑的是,自己却信了。
无一丝查证,一点对照,全凭他人信口之言,他便将那人蒙眼推至漆黑悬崖边,寒冷刀刃前。
将他孤零零的丢在这空荡荡没了人气的旧宅子里。
一念至此,书生一口热血堵在喉咙里,毫无征兆便喷洒在襟前,温热的液体灼的喉咙生疼。
刘子固不知道那天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一回去便头朝下倒栽进门槛,恹恹的不省人事。
阿秀刚好,他这一病,又是许多天。
身体稍见好,书生又一次匆匆去到何宅时,那紧闭的大门却似一块压在心上的重石,再也不曾打开。
秋雨飘摇,冷风如细小的寒刃一般灌进屋子,将滚热的空气豁出一道道口子,白泽倚在窗边,抬手掩了掩窗户,却余留了一小条缝隙。
狐狸侧身躺在床的内侧,紧闭着眼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声声婴啼悄摸摸的从窗户缝溜进来,像是东风里第一抹嫩绿,怯生生的,脆弱的可怜,看准了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钻去。
狐狸阖眼攥紧了胸口衣襟,掌心涔涔汗水湿了薄衫,一半儿埋进枕头的脸愈发惨白,耳边声声短促的嫩啼好像是凌迟之刀,一下下剜磨着骨肉,生生将人拖拽入那日望不见尽头的夜。
他不愿再回想,却又做不到视而不见,身上的每一丝血肉,脑海里每一根细弦都仿佛被那小小的生命牵引着,随着那声声啼哭来回颤动摇摆,几乎不能自已。
又一阵清脆哭声,和着阿九手忙脚乱打碎什么在地的声音一同纠缠在耳畔。
狐狸咬牙倏的起了身,长发随着身体带起的猛然一阵风紧贴在脸颊,他望着白泽,目光灼灼,指甲不觉将身下缎面被褥绞的抽了细丝,半晌,才哑声道:“他……那孩子……为何总是哭?”
白泽望着狐狸满是担忧的面孔,意料之中的微微一笑,合严实了窗,低声道:“孩子小,见不到亲爹,哭一哭闹一闹是自然的,再说阿九你又不是不知道,毛手毛脚的,可能是一个失手磕了碰了那小家伙哪里了吧……”
狐狸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一紧,话便脱口而出:“那怎么能行?我去看看他!”
说着,一把掀了被子,赤着两只脚就下了地。
白泽两步挨近塌前,伸手稳住了那人摇摇欲坠的身子,垂首凑近狐狸耳畔,温言劝道:“你别动,他就在隔壁,我去抱他过来给你看,好不好?”
“恩,那你赶紧去,现在就去,快点……”
白泽看着那人微微潮红的脸颊和那六神无主的慌乱目光,不觉失笑道:“好好好,你先回床上躺好了,地下凉。”
狐狸立马乖乖听话照做了,上床一丝不苟的盖好被子,脊背靠在床栏上微微紧绷着,一张雪白的小脸儿上既有期待,又写满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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