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脚浇下一桶冰水,江流清醒了不少。他被固定的很好,双臂举过头顶,手腕上绑了绳子被吊起来,脚腕被拴上铁链坠着,是一个被悬空的状态,一个时刻都要保持直立的状态。若是因为疲倦而稍稍低头,脖子上缠着的绳子就会累得他窒息。
他已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这样被吊了16个小时了。
审讯的人有两拨,如今又换了昨天上午那三位,然而审讯记录还是一片空白。
坐在中间的,也是从双清山吧江流抓回来的干事,终于坐不住了,又浇了他一桶冰水,江流还在因为水进了气管而剧烈地咳嗽,右腹又挨了一闷拳,那拳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在右腹处转捻,疼得他身体忍不住向后撤。
“我告诉你,老老实实交待问题,少装哑巴。给你个机会保命,不然直接画押,就是死路一条!”说着拿出刚刚拳头里夹着钢笔,放到了桌上。
右腹的疼痛还在弥漫,江流终于开口了:“她是……自杀的……我没有……□□她……”
“哦?照你这么说,我们还不该抓你了?”
同一个地方,又落下一拳,这次没有停留,但是力道很大,江流龇牙咧嘴地□□出声。
电灯正对着江流的脸,他忍不住低头,勒得到难受又抬头,只得直面强光。
“她还怀孕了,是不是?”
“……是。”细如蚊声的回答,让审讯的干事激动不已,他们赶紧追问:“你为了遮掩这件事,怕会影响你回城,就杀了她,对吗?”
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江流用沉默拒绝回答。
他被吊得更高,铁链缀着下半身,身体要被撕成两半。16小时水米未进,他没有力气叫喊,喉咙里传出嘶哑的□□声,音量小到都传不出这间审讯室。被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脸上布满了或冰凉或炽热的透明液体,在强光下闪着光,不知是浇下来的冰水,还是汗水、泪水。
韩建国一个礼拜都没回来,玉珍终于坐不住了,到县里去寻他。她来得巧,韩建国正打算去上海求救,刚到火车站还没买到票,县革委会的红wei兵就来抓人了。
第二次审讯经历了一个小时,除了比上次时间长,审讯的干事显然是对情况有了更细致的了解,抽丝剥茧地抛出的全是封闭式问题,问得韩建国哑口无言,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他这一个小时,并不比被被吊了72小时的江流容易多少。
“当时,你曾经问过江流,问他是不是要娶田文氏,对吗?”
“是。”
“他否定了,他并不想娶田文氏,对吗?”
“……对。”
“田文氏死后,是你和支书合伙把她入殓下葬,第二天又告知村里她改嫁到外村了,是吗?”
“是。”
干事非常满意的回答,终于抛出了一个开放性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连珠炮似的问题,韩建国早就只凭本能回答,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为什么?为什么要说田嫂改嫁了?当时跟支书是怎么商量的?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因为你看到江流杀死了田文氏,他求你不要说出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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