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2 / 2）

「晓均，怎幺了？妳没事吧？晓均？」

无论子娟怎幺拍门喊叫，里头都没有其他反应。

「我要进去啰？」

她满脸忧心地打开房门，屋里一片黑暗，但她像是能看见房间里的状态似的走进去，消失在黑暗中，秋扬也跟着慢慢踏入房间。房间里的空气害和外面截然不同，空气又闷又潮溼，秋扬一踏入房中，立刻感觉头晕目眩。

「晓均？」

「那个人是谁？」

黑暗里传来子娟的声音，和一个有气无力、听起来有点空洞的声音。

「她是我跟妳说过的朋友，那个大学的好朋友，叫吕秋扬。秋扬，妳开一下灯，开关在门边的墙上。」

秋扬忍着晕眩摸索着墙，找到开关一按下，屋里瞬间灯火通明，这时秋扬终于能看清楚这名叫做晓均的女子。子娟说她像木乃伊一点也没错。只见她原本应该相当清秀的脸上，挂着深深地黑眼圈；头髮乾枯凌乱、皮肤毫无血色。憔悴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模样，因为她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殭尸一样。

秋扬看着晓均说不出话来，她实在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该怎幺处理才好。她喉头不断乾嚥着口水，她脑袋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叫救护车来，把晓均送进医院。

「子娟…我…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医院？」秋扬话音刚落，晓均抓起身旁的保养品玻璃罐朝秋扬扔去。

幸好秋扬从小就是躲避球队出身，也许脑袋不算太好，但反应没话说，才没被砸中。眼看着晓均又拿起身旁的东西要朝着秋扬扔去，电话中的动物鸣叫声突然出现，这时晓均慢慢放下手中的东西，低下头啜泣。

这尖锐的鸣叫声秋扬太熟悉了，是狐狸的叫声！她过去在国外唸书时，曾有朋友养过狐狸，那难听的声音让她难忘。但是子娟似乎无法听见这个声音，在叫声出现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反应。

眼前的一切让秋扬手足无措，房间里的负面情绪像是墙一样倒在她身上，让她开始呼吸困难。可怕的是，同一时间，她清楚感觉到身后的房门有一股气流窜了进来，绕着她们三人打转，穿梭在她们之间。秋扬心跳狂飙、呼吸压抑不住地急促。她只能努力假装自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并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

「子娟，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出去比较好！」秋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稳，一直低头哭泣的晓均却在这个时候蓦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看着秋扬。秋扬被这一瞪，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四面楚歌』这四个字。

「妳不可以抢走君定？妳是来抢走君定的！我不会让妳得逞，妳快点滚出我的房间，我不想看到妳！滚！滚！」晓均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随手在地上拿起一把剪刀，朝秋扬走过去。

晓均激动的样子让子娟吓呆了，她想阻止，但晓均却把她也推到门边。秋扬在混乱中赶紧拉起摔在地上的子娟，一边道歉一边快速离开她的房间。关上房门的瞬间，她们还听见晓均发出了一声悽厉地哭喊，听得两人寒毛直竖。

「秋扬，妳说，她到底是怎幺了？」两人逃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了好一阵子，子娟才打破凝结的空气。

「我怎幺会知道？」秋扬没好气地回答。她到现在还晕着、软着呢。

「她为什幺会说妳要抢走君定…？」子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我怎幺会知道？…我连君定是谁都不知道？」秋扬把头像后靠在沙发上，似乎身体还是不太舒服。

「自从她带回那个粉盒，她就整天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

「说到粉盒，妳看过吗？」

「她带回来的第一天拿给我看过，也不知道是瓷的还是陶的，妳知道我对古董完全没兴趣…怎幺了？」子娟满脸疑惑地看着秋扬，因为秋扬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突然从沙发上坐直，眼睛像是在追寻着什幺似的转移着视线、耳朵也在全神贯注地在聆听着什幺。

秋扬没有出声，但手缓缓动作着。她用力抓住子娟的手，手心上都是汗水，子娟被她的模样吓得也紧张了起来。她很努力的追寻着秋扬的视线，也秉住呼吸听着四周的声音，但她什幺都没有看到任何不对劲的东西、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她不知道，秋扬会突然有动作，是因为在她讲话的同时，秋扬又感觉到那股气出现在她们附近，像是在监视她们一样在客厅里绕行。

「秋扬…我…」

子娟刚要开口就被秋扬制止，因为藉着眼前玻璃橱柜的反光，秋扬终于看见了『那个东西』。虽然一时无法看清容貌，但是个男人的模样，就站在她们的不远处。

「妳去看一下晓均的状况吧，她突然没声音了，有点吓人。」

「她好像睡着了。」子娟偷偷打开了晓均的房门，看见她躺在地板上，胸口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

「那我们…」秋扬原本想带着子娟离开这栋房子，不过子娟的行动却出乎她意料。

「呼，她睡着就没事了，我们来吃早餐吧！我帮妳做了好多吃的。」子娟一派轻鬆地走进厨房，从她脸上的表情看来，她似乎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等等…」子娟转身进入厨房，没有听见秋扬的呼喊。

「我知道妳能看见我，劝妳不要多管闲事。」陌生男子的声音，在子娟离开客厅后传进秋扬的耳里。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转头朝男人的方向看去，一张脸倏地出现在她眼前，距离她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远，她差点吓得心脏都停了。她张开嘴原本以为自己会大叫出声，不过男子伸出一只手摀在她的嘴上，莫名的力量让她无论肌肉多幺用力，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就像是一场清醒的鬼压床。与鬼压床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身体还是可以活动，只是在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男子深紫色的瞳孔充满愤怒，直视她的双眼。锋利的视线，让她感觉自己快连灵魂深处都被看透。短短几秒的对视像是过了几小时一样的漫长，男子终于和她拉开距离。

「不要再出现在这里。」男子的声音极度富有磁性，秋扬按着因为被眼前一切吓得快心脏病发的心脏，发现自己似乎在男子拉开距离后又获得自己的声音控制权。

「你是君定？」秋扬趁这个时候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啧啧，也难怪晓均会被迷得连命都快没了。这名男子有着一头黑色的短髮，刘海下是深邃得让人感觉快被吸进去的紫色瞳孔。他捲翘的长睫毛、英挺的鼻梁、两片红润的嘴唇和光滑的皮肤，再搭上目测约一百八十二公分的修长身形，和看上去结实精壮的身材。用『帅哥』两个字来形容他只会显得俗气又不足以显示他的美貌；但如果用『美男子』三个字，又会折损他的阳刚味。

「那不是我的名字。」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她一时间难以读懂的情绪。

「你…是狐狸？」听见秋扬的问话，男子微微露出诧异地神情。

「晓均变成这样，是你做了什幺吧？」

「秋扬，早餐好了！」就在男子準备开口的时候，子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离她远一点，别多管闲事。」男子这句话警告味浓厚。话一说完，就消失在秋扬眼前。这时秋扬终于能确定，晓均的确是被什幺缠上了。

「快吃，不然要凉掉了！妳看，够丰盛了吧！」秋扬走到餐桌前随意看了一眼，这一桌子东西简直比刚才的妖物突然现身还吓人。

凌晨五点，眼前是一笼小笼包、右手边有萝蔔糕、左手边是烧卖、右前方还有烧饼油条、左前方则是蛋饼；一眼晃过，蒸饺、虾饺、肠粉、皮蛋瘦肉粥等广式早餐俱全；培根、煎蛋、牛角麵包和茶包等的西式早餐摆在一边；饭糰、麵线、油饭等，街头常见的小吃也都在眼前；而在最中间，居然还有一条烤鱼！

秋扬震惊地抬头看向子娟，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假设，假设子娟其实也是具有广大神力的妖怪…。不过这个假设在被子娟知道之后，长年练习跆拳的子娟忍不住向秋扬展示了「踢」是怎幺一回事，也让秋扬经历了一场不该出现在这人世间的酷刑，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