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125:大典前夕的变故（2 / 2）

--没想到如今这个阵仗仍是钓不出苍漓，方才那些宫侍以发香为名实则探查的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位和她雷同的女子。

就算是易容，一个人的骨架却不会改变，所以人的轮廓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异，这些宫侍也是精通易容的高手，若是连他们也确认无误，不是苍漓易容的功夫太过高强，便是她根本未曾现身。

或许，真的是她多虑了也说不定。

莫言缓缓的阖上了手中的簿本，眼神却飘向了这高台之下的万千群众，一个和她同岁的女子抱着一个稚嫩的孩子，虽然秀丽的面容上有岁月的痕迹，但是丝毫不减那份属于母亲的慈爱和温柔。

而她身旁站着一个高挑的男子，面容平凡，手里抱着另外一个稍长的孩子，同样笑得一脸满足和宠溺，时不时的与女子亲暱的耳语几句，两人应该是夫妻。

孩子似乎说了什幺，惹的两人一阵笑了起来，看着这般和乐融融的全家福，莫言的心中却是划过一丝惘然。

--倘若母亲和父亲没有死，她是不是就不用肩负着血海深仇的使命，是不是所有的吴国人都可以像眼前这对夫妻一样，打从心底的笑出来？

而自己，也能和她……

一张烙印在心底的容颜宛如一幅彩画般一闪而逝，莫言有些失神的摩挲着衣角，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味。

『不可能成为现实的事情，终究只能被称为妄想。』

莫言悚然一惊，回头一看，正是芷玥。

她今日同样一身的鲜红艳丽，肤色带着吴越人民特有的白腻，有一股秀气与文雅之感，然而那双皓腕上却带着两道细而深的疤痕，深深折杀了那份美。

『……妳那是什幺眼神？』芷玥看着她惊异的表情，有些嘲讽的一笑，『难不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曾忘记。』莫言淡淡的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簿本递给了她。『拿去吧，不过我想苍漓，可能真的死了。』

芷玥翻阅簿本的动作蓦然一顿，随即抬起了眸子，满是怀疑与不信：『妳这是什幺意思？』

『连洛容雨要嫁给苍月都没有任何行动，倘若她真的还在，应该是不管一切的要阻止大典才是，可如今……』莫言挑起了一抹笑容，『妳当真觉得，苍漓还在世吗？』

『若她不在，那韩、魏两国之事做何解释？』芷玥挑起了眉头，冷冷一笑。『这事若不是出自她的手笔，苏沐秋和燕陌，怎幺可能……』

突然，芷玥的语音便是一噎，看着莫言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莫言淡淡一笑：『看来妳也知道了，这些事情，就算苍漓不在也照样会发生。』

『韩羽靖虽握着韩国，但是实际上与燕、秦两国也有着贸易纠纷，燕陌若是藉口此事有异，挑动韩国人心惶惶，更何况那个前任皇女原先就隐居在燕国，既然燕陌出手，韩羽靖就注定要死，而燕陌，也不是没有这个本事。』莫言看着芷玥怔愣的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而魏国那事情就更是理所当然了，魏妤多次对苏沐秋无礼，甚至与秦国有着土地纠纷，苏沐秋趁着魏妤无法理事一口气进攻魏国亦是正常，更何况他本就以心狠手辣、做事细腻为名，这样趁火打劫也不是什幺怪事。』

芷玥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可，可是……』

『当时苍漓摔下城楼的确是被苏沐秋劫走，不过，大家可能都忘记了一件事情--秦楚之间，还是死敌的关係。』

莫言微微一笑，却是说不尽的从容：『苏沐秋那时的慌乱极有可能是伪装与演戏，若苍漓不死，以他的心计绝对不会带着苍漓来要胁楚国，因为他知晓苍漓对苍月来说毫无价值，更可以说是一颗未爆炸弹，苍月是恨不得苍漓落在苏沐秋的手上，最好能够受尽折磨。』

芷玥本是默然不语，却像是想到了什幺，眉眼闪过一丝的阴狠：『不对，妳说的部分有问题。』

『什幺问题？』

『秦楚之间若是这般不合与敌对，为何苏沐秋完全没有出手的打算？』

莫言心下一愣：『妳是什幺意思？』

『什幺意思？莫言，妳当真我不知道妳那些骯髒的破事吗？』芷玥冷冷的勾起嘴角，因为动怒，嘴上说出的话便毫无掩饰了，『妳自以为藏的很好，但是谁不知道，妳对苍月有不同于普通人的感情！』

莫言的唇色乍然一白，脸色也转为青苍，顿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抿起唇，冷冷的一笑：『谁说我对苍月有那般心思了？妳应该是知道我的，我们俩都是……』

『复仇的死士？没错，我的确是。』芷玥同样阴狠着脸，眼底的风暴让侍立在一旁的宫侍急忙打个眼神，匆匆退下了--毕竟，没有人愿意听到接下来的对话，也没那个胆子偷听。

待宫侍们皆是退下之后，芷玥才冷冷的勾起嘴角，环起了手，眼中尽是阴凉和痛楚。

『妳当初说，由临江去刺杀苍漓才有可能扰乱她，让我跟在苍漓旁边，在她的饭食中下药，还允诺我事成之后放我离开，让临江回归平凡，结果呢？！妳到底做了什幺？！』

『那时我没想到，鸯大人居然会……』

『别跟我扯鸯，那个男人，是离霜的得力助手，是妳们吴国死士的主人，可我不是，我是为了越国而战，是为了越国而成为死士，不是为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吴王陛下！』

芷玥的嘴角满是悲哀的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咬牙切齿和痛恨：『我告诉妳，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没用，越国同样如同吴国一般能够重新建国的！』

『可他死了。』莫言却是淡淡的添了这幺一句，『他跟着苍漓一起死了。』

『所以我才说他没用！』芷玥捏紧了拳头，满是痛恨，『为了一个灭国的仇人，居然连自己该背负的使命也忘记了，他还爱上了苍漓……那段诗词，是越国皇室许下结髮之礼的时候用的，他居然对那个女人动了这般下作的心思！』

莫言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同样冰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宫侍颤巍巍的上前来，不敢怠慢的一礼：『参见莫尚宫、芷司宫。』

『什幺事情？』芷玥此时心神俱怒，口气便带上了一丝的冰冷与不耐。

小宫侍倒也不敢怠慢，急忙道：『齐王陛下、吴王陛下皆已经到了，大典的吉时约莫三刻钟后，请两位大人先行準备……』

『我知道了，去把皇上带出来。』

莫言冷冷的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去準备即可，没想到小宫侍却是冷汗直流，心一横，便是碰的一声跪地，期期艾艾的磕头道：『尚宫大人……皇上她，皇上她……』

『皇上怎幺了？』

『皇上她……』小宫侍嚥下了口水，豁出去的道：『皇上她，割腕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