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扬从池水中出来,擦拭好身子,穿戴好护卫衣物后,向由正由一打奴仆伺候穿戴的三爷五爷跪拜道。“三爷,五爷!请三爷安排属下上府伺候二位爷的日程!”
三爷的冰蓝色的眼睛眯了眯,“好!”却心想,看似展扬衷心耿耿连身子都主动奉送上,但这分明把他们往外推了推。毕竟以前自己跟五弟对展扬所做所为,如果没有背后的尚家没有家父坐阵压制他,自身也悠着点,不被展扬大血八块已经谢天谢地了。就上次五弟就玩砸了,差点……展扬,什幺时候才能真正走近你,还是说我们以前真做的有些过分了?
偌大的以黑红两色为基调的厚重苍劲霸气的尚家统领府主殿内。
往常大部分时间都是展扬独自一人在殿堂内办公,除非有情报呈上紧急事态或者召集会议等否则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入统领府。
今天,大量的人员进进出出,盘坐在主席上展扬聆听各路人物的汇报情报,并俯首在案几处理这一桌子的文书信卷公案,而那边地上还有更多这十多日耽搁的堆积成山的文书。
这些海量的工作,展扬不觉劳苦,反而让他无暇思考其他,倒是得到一刻的心里宁静。
“展扬统领,这是鹰符!”二管家将可调动尚家所有武装护卫的银制鹰符递还给尚展扬。
展扬忙起身向尚府二当家尤老鞠躬抱拳致敬,“辛苦了尤老,这十来日在京城由你坐阵,各路肖小均不敢来犯!”
说着展扬双手接过银鹰符,鹰符是当年尚合川提议设计的,有雌雄金银两枚。其目的之一就是变相削弱尚展扬对尚家轻骑护卫军的掌控,不让其成为展扬的私军。这样就算尚展扬不在或者完全被囚禁起来,尚家子弟也可以凭此两鹰符号令全军。这个鹰符的效果,尚合川试过多次,表示满意,他的手里还有金鹰符。但展扬也是下有对策,护卫营要听从鹰符,但是如果手持鹰符的人与展扬的命令相左,那幺优先以展扬的亲授命令为主。当然只在一些对展扬完全信任忠心耿耿的奴籍护卫当中偷偷实行。
“哪里,哪里,还不是大统领深谋远虑布置好一切,使得尚府固如金汤,尚家各产业也井然有序。我只是在一旁看风景而已。”尤老笑着脸皮皱紧,鹰钩鼻旁似要劈开半个脸面的刀疤在跳动更显的狰狞恐怖。
展扬再次向二管家鞠躬表达谢意。
“展扬,我有一事,是私事!”
“哦?!”展扬见尤老直呼他的名字,明白此事对尤老意义重大!
“老夫马上要回北漠了!”
“尤老,您要走?”展扬倒有些惊异,记得他来尚家时尤老早就在了,听府中老护卫说起他是关外北漠那边的人,甚至可能是某一部落的一员大将,尚合川年轻还未成武王那会儿,有次带队走货北漠,遇到战败重伤的他就将他救起,后随尚合川回了尚家并效力至今,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尚家终老。尤老也算知恩图报,多年忠心耿耿,不然也坐不到京城尚府二管家的位置。
“近日,我终于联系到我的族人了。这幺多年了,他们没忘记我而且我的部落也很需要我。一群群的浩雁正向北飞去,离家的游子也要赶回心思念念的家乡部族。北漠草原如今已非昔比,真当崛起之时……所以我就等展扬统领回来交了鹰符,了却最后一庄事就走,就当为尚家最后一次尽点绵薄之力。”
“这那是绵薄之力,尤老自谦了。”展扬思绪了下道:“现在家主尚在关在,不等他回来通报一声再走?”毕竟尚家的大主子是尚合川!府中的二管家突然离职要走,并不算是件小事。
“老夫可能等不及老爷回来的那日了!所以特地知会展扬统领一声!”
若真想走没理由强留他,尤老只是为尚家效力,又不是尚家的奴才,尚府以及各世家大户中多的是这种拿着俸禄报酬效力的有些本事的席坐客卿。不像自己奴籍死契捏在尚家人手里。只要他们不愿松手,就算上百万两真金白银也换不回自己的自由身。
“尤老,您等下!”说着展扬只身来到了后堂,那里放置着十来口大樟木箱子,随便打开一口,里面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有古玩,字画,珠宝,金银器,甚至是稀有兽皮木雕等等,每一口箱都能抵一般百姓家几辈子的积累。这些都是尚家的各位爷平日里时不时的送给尚展扬。在物质上尚展扬并不比任何一个世家嫡系公子的待遇差。但这些东西展扬大部分不喜又用不上,那些能送人的就当赏赐给有功的手下笼络人心。当然,在这座统领府的地下密室,放置着比上面多百倍的财富,这是多年护卫营的积累经展扬一手操持的财政盈余。
尚展扬挑了一盒西子湖畔茶山上顶级的碧螺春,一套名家烧制的紫砂壶,还有一把鞘上嵌满珠玉宝石的金匕首。喝好茶跟紫砂壶是尤老所好。金匕首是笔不小的财富,方便携带。这幺多年,二管家指点过他不少次,尤其是打战狩猎骑射方面,算是自己的半个良师益友。尚合川看到展扬跟尤老在一起聊,尤其当展扬对北漠草原好奇进而询问尤老草原上各种部落奇闻异事时,尚合川更是阴沉着脸。在被“训诫”了几次后,展扬再也不敢向任何人主动询问任何关于北漠大草原的事。
尤老收到赠礼,尤其是那盒茶叶跟紫砂壶,不停的抚摸着,犹如抚摸少女幼嫩的肌肤,炯炯有神的两眼更亮了许多,展扬知道自己送对了。
“尤老,还是要亲自向府中的两位爷交代声道个别吧。而且过两日便是京城尚家为尚霍敏小少年洗尘的大宴,听说大管家还请了京城王府红楼的厨子,三爷还要拿出他酿的几坛雪梅酒,尤老可否喝上几杯等宴后再走?!”
“好吧!”尤老松了嘴,心想:北漠的行程要很长,再急也不差这2天。中原的美食真有些割舍不掉,毕竟塞外可不大能吃到如此多的菜系美酿。
送走尤老后,尚展扬来到了大殿一侧的偏厅,只见那偏厅一边都是一扇扇巨大打开的窗子,靠近窗子,有一排铁架,一些架子上空空如影,另一些架子上各蹲着一只隼。展扬站在一只放着笔墨的高高的桌几边用细毛笔写了张纸条,然后装入一个小小的竹筒里,用蜜蜡封口。再将小竹筒绑在一只信隼的腿上,那只信隼跳上了展扬的护臂,展扬给它喂了几块肉,抚了两下它颈上的毛,嗖那信隼跃出窗口,向西北方天空展翅飞翔而去。
三日后,在尚家大宴迎来以一群年轻世家子弟为首的各路贵客,席间满堂歌舞觥筹交错,同时明争暗斗结党拉派。而一只尚家信隼带回来已经动身往回赶的家主尚合川的密令,针对要回北漠大草原的二管家尤老的。尚展扬只是例行公事向尚合川飞隼传信汇报尤老要离尚家的事,就算他不报,也会有尚合川安置在自家尚府的眼线汇报。但是让尚展扬所万万没想到,上面只有让人背脊生寒的两个字“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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