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彼时的甜，此时的涩（2 / 2）

这未免有些可笑。

他也如此自嘲的笑了，望着对面端庄的未婚妻道：「没什幺。多谢牧小姐关心。」

「九方哥哥可是在想冉姐姐的事？」

先是一愣，然后也不觉得对方逾越的肯定：「是。」

牧嬥抿了抿唇，像是有话在嘴中犹豫的样子：「奴家曾听家父说过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演技满分的女子在坐上扭捏，绞着手帕的模样好不我见犹怜。九方曲尘付之一笑：「牧小姐有话，但说无妨。」

「是这样子的，听家父说，此次让两家结亲的意思……是圣上亲自下达的……」香帕被绞成了一团握在手里，「…不知九方哥哥可知此事？」

两手惴惴不安的握在胸前，闪烁的水眸是南方女子独有的姿色，珠圆玉润的声音舒服又不带压迫，好一个不知世事只盼良人的黄花大闺女。

可两人心底都清楚，两个人都在装傻。这次两家联姻的大事如何不是圣上的意思？身为圣上的心腹宰相，他又如何不知此事、休假多日赴南疆探访？

在现在重提此事，只不过是为了提醒他：两人这亲，是必须结的。

「其实，奴家不介意的。」

在他有所表示前，对面人已经换了一种柔顺的语气：「嬥儿知道，九方哥哥心繫冉姐姐。」

「嬥儿真的不介意与冉姐姐做姐妹，只求九方哥哥别违抗了圣上的意思，甚至…甚至，让冉姐姐做平妻之位……嬥儿也是没意见的。」

嘴上说着没意见，眼里头水汪汪的却像是要掉下来了。

绝色容颜饶富兴味的笑着：违抗？连违抗的罪名和平妻之位都拿出来了，先是一根棒子再给一颗甜果，这牧家小姐还懂几分谈判的话术。

不过那几句谈判的筹码，都是以自己手上这大丞相「正室」的前提来说的。

「牧小姐有心了。」

的确有心，为了坐正自己的位子。

牧嬥听其淡淡的口气，本来四平八稳的演技崩了崩，一颗心霎时凉了大半。

「似乎已经快到了，在下已经嗅到丹桂情如初时的清香。」

情如初时是吗？女子眼底一涩，倒是抓不準九方曲尘的意思。

她将手帕抚平，重新叠起收好，接着将车帘拉开，寻那彷若自己多年情丝的花林似火。暮禅寺在北城门外不远处的山坡上，周围种植了大片的丹桂林，晚秋之时，橘红一片，花有清香，如情窦初开的清新与香甜。

只不过彼时的甜，均化作了此时的苦涩。

「牧小姐其实想多了。」

将另一头的帘也掀起，顺风灌进马车凝固的空气，九方曲尘看着窗外拈花微笑：「绿儿是本丞相的妾。」

一树火红出现在尽头，他戴起了帷帽，皂纱底下的声音如蜜：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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