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坦承的勇气-2-（1 / 2）

八章．坦承的勇气-2-

早餐时间，两人若无其事地谈论行程，彷彿昨晚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

「老闆娘昨天晚餐跟我说可以借机车。」庄忆芹说。

「喔。」

「这个是周茗给我的地址，你看一下路线。」

「好……」郑羽山看了一会儿，抬头却是心事重重。

「怎样，难道你是路癡？」

「不是啦，我知道怎幺去，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嗯？」庄忆芹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连忙再声明一次：「欸！你不要误会喔！你看天气，真的是寒流啊！」即使他都还没发问。

「不是那个，是我们搭高铁的时候，妳为什幺突然……」

「你是好奇我为什幺变成暴走状态吗？」

「嗯。」

「吓到你了？」

「是还好，只是觉得那时候学姐有点失控。」

「其实……我从国小就开始自己上下课，高中真的被我遇过那种变态。」庄忆芹语气虽是淡然，眼神却沉了下来：「爸妈工作很忙没空接送，只教我要怎幺保护自己，常常补习完走夜路，手里都要握着钥匙或美工刀，庆幸直到国中毕业都没遇到什幺意外。」

「只是高中搭公车就没那幺幸运了，而且那个人……长得根本不像日剧里的癡汉，不但穿着整齐、长相斯文，看起来跟一般男大生没两样，他天天都在高中生尖峰时刻挤上车，但我知道大学生上课时间不定，所以觉得他可疑……」

「不过你知道其他女生是怎幺想的吗？我甚至不小心听见几个女高中生谈论什幺公车之恋，希望能因为跟对方每天见面，进而看对眼，喜欢对方，发展成交往关係。」

「那时候我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些女孩很厉害，无时无刻都能冒出粉红泡泡……直到我发现那个男大生诡异的行为。」庄忆芹握紧叉子，连早餐都有些嚥不下。

「学姐如果不想讲的话，不用勉强。」郑羽山大概猜到是什幺事了。

「唉……」庄忆芹深呼吸，再度娓娓道来：「一开始他随机挑人，专挑裙子改很短的女生，所以我以为他不会看上我这种裙子盖到膝盖的学生，在我变成他的目标之前，我都是冷漠的旁观者，心想那些女生为什幺不保护自己？而是沉默任他猥亵得逞，他得逞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她咬牙切齿，叉子狠狠的往剥好的水煮蛋戳。

「直到有天他挑中我，我才知道那些女生为什幺没反抗，因为察觉他在做什幺的当下，三魂七魄都吓到九霄云外了，哪有能力做出反击？顶多是本能的闪躲而已，但拥挤的车上能闪到哪去？」

「而且……」庄忆芹沉下脸来，说：「旁观者就跟之前的我一样冷漠。所以我最后也纵容人模人样的癡汉得逞，从此这变成我最悔恨的一件事。」

「……。」郑羽山没想到那样暴走的她，竟然曾经让癡汉猥亵得逞。

「后来我在脑海里模拟过千千万万遍，如果再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会给他们好看！」庄忆芹怒眉低吼：「所以你怎幺能放走那个变态！他才是应该被抓去派出所的人吧！你好意思把我送进派出所，却不抓癡汉！」

「我……只是怕他有武器。」郑羽山怯怯地辩解。

「那种男人的武器就是应该被剪掉的那一根，没什幺好怕的。江湖在走，剪刀要有！」庄忆芹扬起可怕的笑容，害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心想刚才迷迷糊糊不小心抱了人家，没被踹下床真是捡回一条小命！

好像应该道个歉？

「那……早上的事……」

「那是我的失误，真的很抱歉，如果让你觉得难受……」庄忆芹才讲一半，他就急忙制止她道歉：「妳不用道歉，我真的没事……」

这种道歉也没意义，因为他喜欢她的靠近，只是说不出口，或许也还不能说。

「可是我跟蹤你，你就直接报警了欸！」

「那是我还不理解妳才会那样。」

「理解了之后有什幺不同？」庄忆芹困惑的问。

「呃……」郑羽山努力地想整理好这件事，放下餐具认真的解释：「就像学姐相信我不是癡汉，所以敢靠近我的床？」

「嗯，是没错。」庄忆芹这才想起自己明明很介意男女界线的，怎幺昨晚敢做出那种决定呢？只凭求生意志？

「我也相信学姐不是那种人。」郑羽山低头腼腆地微笑。

而且我喜欢妳啊。

「好吧，有道理，那就扯平吧！」

「嗯。」

「吃完就出发啰！」

－

庄忆芹以为周茗给的地址可能是麵摊，到达目的地抬头一看，却是一间挂满漂流木装置艺术的咖啡馆！

傅俊霆和一个短髮女孩对坐谈笑，女孩一身运动衣裤，要不是她上围可观，说不定别人会误以为她是男孩。

庄忆芹看着他俩和乐融融，心想之前还担心这会不会是劈腿男劈到没得劈，才想对她这个学姐设下圈套？

现在想想，这种担心根本是被害妄想，不住心虚一笑，推开玻璃门。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