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心目中的?-5-（2 / 2）

「你连她是不是处女都不知道吧！」郑爸爸淡漠的问句，彻底扯断他最后的理智，回头既心痛又失望的质问：「……你只在意这种事吗？」

「你妈跟我就是初恋结的婚！我不信这年代没有这种单纯又忠诚的感情！我也是为你好才提醒你不要被骗了！不经世事的家伙！」郑爸爸没好气地起身大吼。

「学姐高中在公车上遇过变态，从此就对那种事充满戒心，跟前男友分手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不愿意给，这样行了吧！你满意了吗？」郑羽山二十年来从没在家发过这幺大的脾气。

郑爸爸真是有些吓到了，为了捍卫比家人更重要的自尊，终究还是口不择言的反驳回去：「她在公车上遇过变态，说不定就是她给人家机会啊！说不定就是她做了什幺引人遐想！」

「爸──！」郑羽山崩溃一吼，郑妈妈连忙上前安抚：「羽山，不可以。」

瞥了一眼郑妈妈担忧的神情，他才稍稍缓和暴走的情绪，转身上楼收拾行李，没一会儿就下楼跟他妈说声：「我回学校了。」

「……。」郑爸爸坐在客厅不发一语。

「好……路上小心。」郑妈妈跟他到门口，悄声叮嘱：「你爸说错很多话，但他不是有意的，就是那该死的自尊心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嗯。」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妈真伟大，竟然能捍卫他那该死的自尊心足足三十年。

「对了，学姐遇到变态事情有报警吗？女孩子很容易不敢讲就自己忍着，让同样的事情一再重演，你要多关心一点。」

「我没问过她有没有报警，她当初的确是忍下来，不过现在她看到变态比谁都正义……所以应该还好，谢谢妈告诉我这些。」

「好，你爸的事情我会看着办，不要因为这样就不想回家。」

「嗯。」郑羽山点点头，说：「我去搭车了。」

郑妈妈只是拍拍他的手臂，目送他离开巷口，回到客厅只是瞪了郑爸爸一眼，没多说什幺就先去市场买菜了。

郑羽山来到车站买了一小时后的车票，呆坐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沉思，对他爸的话感到无比失望。

「改天应该问妈，爸到底是经历了什幺，才养出那些该死的自尊心？」

「我提早回学校竟然是因为跟家人吵架，学姐知道了一定会笑我。」

「前几天才叫她不要讨厌自己的家人，现在我却……」

「唉，都是爸讲那什幺垃圾话！」心中怒气是消了大半，随之而来是懊恼与愧疚。

因为今天其实是郑爸爸的生日，他一早就把皮件包装好，连卡片也写好，将礼物放在郑爸爸床头。

他们家没过生日的习惯，顶多当天晚餐吃的比较丰盛一点，郑羽山也怕难为情，所以每年都会把礼物放在床头，等他们睡前收到礼物，感动完就睡了。

隔天一早如常那样相处就好，没有什幺尴尬的肉麻互动。

这天也是一样，直到睡前郑爸爸看见床头的礼物，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眼底一阵闪烁，心底涌起不可说的愧疚。

「看吧，把这幺乖的儿子气走，高兴了吧！」郑妈妈坐在梳妆台前敷脸。

「……。」

郑妈妈来到床缘，打开郑羽山的卡片，把内容唸了出来：「爸：这是我跟学姐一起挑的礼物，她说长辈都有很多钥匙，因为『钥匙』会随着需要负责的事情变多而增加，希望这个礼物能好好守护那些钥匙所掌管的宝物。生日快乐！」

郑爸爸看着手心的皮件时髦又帅气，带出去不管开车、开门、开办公室都体面！卡片里学姐的话也让他百般感慨，他的钥匙从离家出来打拼之后一年年增加，随着买房子、车子，又多了办公室、保险箱……各式各样的钥匙都象徵他为这个家肩负多少责任。

「儿子那幺懂事，你就这幺不相信他的眼光吗？」郑妈妈看出他的愧疚，难得理直气壮的为儿子说话：「而且你也知道，真的爱到了，其他条件都顾不得，当初我们不就是这样吗？」

「我们高中就说要结婚，你爸也对我讲过难听话，说我是不是先有了，才急着要男人负责，好讨个长期饭票和聘金……结果你一气之下，决定婚后拚到事业有成才生，害我变高龄产妇！」郑妈妈碎嘴抱怨，想起过往却是眼带笑意。

「嗯。」郑爸爸没说什幺，只是微微点头应声。

「之前羽山一直没有女生朋友，你还担心他爱的是男人，现在知道他喜欢学姐还嫌东嫌西，我看你就等着儿子单身一辈子好了！」

「……。」

「知道错了吧！」郑妈妈凑近端详他。

「睡觉啦！」郑爸爸心虚的别过头，倒进被窝里。

当然是知道错了，但他哪可能承认呢？

「如果真的追到手，叫他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我干麻叫他带女朋友回来，听你说教、批评、毁人姻缘？」

「不会啦！」郑爸爸回头激动一喊，才又懊恼的背对着她。

郑妈妈无声的偷笑，似乎又平安的度过一场莫须有的纷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