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人是他的劫难，那身殒于此那又如何？
「立储是皇上的事呢，我们这般说着，就不怕给人摘脑袋啊？」
「不会有人摘的。」
一来，这儿没人会听到他们的对话；二来，他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到她一分一毫。
「你又知道啦？」向子晨瞇眼一笑，拉了张椅子坐于床旁，重複起上回做过的事情。
指尖连心固然疼痛万分，可......
他张开眼，看着她专注于自己指尖的眼神，自己那冰冷的灵魂如见了阳光般逐渐消融。
似是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触动他心神一般，指端微颤，他好想伸手去碰碰，那晶亮杏瞳上的眼睫，是否也像鸟羽般轻柔。
「唉！别乱动，等等扎歪了算你的啊！」
少女嗔斥，他连忙敛起心神，在她抬眼的瞬间连忙将那窥视的双瞳重新阖上，假意自己仍是个乖巧的病患。
「抱歉，有些痒。」
向子晨闻言表情有些微妙，她低头看着自己扎入曲无尘指尖的长针，这可不是绣花针啊！没十分痛也有七分吧？这货居然跟她说痒？可是痛觉方面出了什幺问题了吗？
「这该多疼的，就你说痒。」
他轻笑，似清云拨月：「不疼。」
「子晨尚未回答那问题。」
抽了抽小巧精緻的鼻子，她微微蹙起眉心，对这个问题有些困扰。
也不是说她对政治话题的迴避，只是忽然要她从中选出一个，还真有些艰难。
「难道我选一个，静之便能让那人成为太子啊？」
「并非不能。」
他想，也许他是想利用向子晨对陌琛的不喜，强化自己离开那人的动力，又或者是，想要听趁机从中达成她的期盼。
「噗哧，瞧你说的，要是我说我希望是你呢？」
蓦地睁眼，清冷的瞳子透着暗光，少女仍低头忙于自己的事情上，未见那人眸中的深意。
向子晨的话，忽然提醒了他那个还在调查中的事情。
如果说结果真如自己所预料，那由他成为太子，也并非不可。
只要是她所期盼。
「若子晨如此希望，那争上一回也无妨。」
「哈！玩笑罢了，你可别真去争啊，等等变成我耸恿谋逆怎幺办！」她笑，看着酒水中的血液逐渐转为鲜红，露出满意的神色。
曲无尘的趋毒比她原先所想的快上不少，许是体质因素吧，搞不好会比她所预期的还要早能驱毒完全。
「为了子晨，谋逆又如何？」
她微愣，对于这人话中含意似是看出了些什幺，又好像自己将其蒙蔽选择逃避一般。
向子晨选择了回以微笑：「得了吧，静之不适合当那九五之尊，你本就似仙人落于凡尘，怎能再沾染这些俗物！」
他摇头，仍是拒绝了这个仙人论。
「静之不想做仙人。」
同样一句话，这是她听到的第二次。
「静之想做凡人，有子晨你相伴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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