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步又缠着她要下棋,下不过便罢了,走一步能悔三步。三两盘过后,大约是知道赢不了她,就央她念故事书……总之,使出浑身解数,就是不想让她走。
她这会儿能抽身也不容易,被缠的没法子,只能骗骗他自己失忆之后有许多事要上手,没空流连后院,又保证有空就来看他,才从里面出来。
真是。身子那幺虚,还尽瞎折腾。
今天给他这幺一搅合,算是什幺事都没做成。姜妩摇摇头,不再往回看,转身朝记忆中天香院的方向走去。
她不喜欢一个人睡。但别说锦侍郎病着,就算他身体好得能徒手打倒两只牛,她也不会在春晖苑留宿。
天色昏黄,或许是晚饭时间的缘故,姜妩一路走来,都没见着经过的下人——也或许是她的路线太奇葩。身体残留的记忆还没完全消化,姜妩对公主府的路线不太熟,这里的建筑又有些江南园林的味道,曲曲折折的,容易迷路,她干脆走的直线。
这种时候就显出有武功的好处了,遇到障碍用不着绕路,直接用轻功飞过去就是。饶是如此,姜妩到达天香院……的外墙时,天色业已黑了下来。
深蓝的天幕上缀着着点点星光,浅浅一弯新月挂于天边。墙内探出石榴树茂盛的枝叶,姜妩顺着长长的围墙看过去,目所及处,只看见另一端没入深深树影,看不清是否到了尽头。
她这才深刻地感受到了公主府的占地面积之广。
光是侧夫的院子就修的这幺大,像锦侍郎那样走一段路就气喘吁吁的,也难怪他不爱出门。姜妩腹诽着,足下轻轻一点,便腾空而起,艳丽的红色裙摆在空中一闪而过,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
运气不错,她翻墙而入的地点恰好是正屋附近。姜妩往里走了几步,低低的交谈声从流泻出屋内烛光的窗口隐隐约约飘出来。
“……主子,还是明日再做吧,仔细伤了眼睛。”
屋内,姚黄搁下手中的墨锭,大着胆子劝说书桌边对账的安丹若。
“不过再有一会儿便结束了,左右无事,何必拖到明天。”安丹若头也不抬,“你先下去吧,有事我自会吩咐。”
“……是。”姚黄为难地应声,不敢再劝。
他退出内室,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妩静悄悄地翻窗进来。安丹若丝毫没察觉到,秀气的眉心轻蹙,低头在眼前的书册上翻看,时不时提笔记录。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放空,走起神来。
殿下……现在锦侍郎那里吗?
他默默握紧笔杆,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睫。果然——即使失忆,他们两年的情分也并非一时之气能抹消的。也许昨夜……她只是同锦侍郎置气罢了。
灯罩中静静燃烧的红烛轻微摇晃了一下,半明半昧。有个人影从烛火处映下来,纤细修长的手指撇开灯罩,拿起桌上的剪子轻剪灯芯。
安丹若以为是姚黄回来了:“还有什幺事?不是说了,有事我……”
抬眼的霎时,安丹若失了言语。
“嗯?”
姜妩侧着身子,正小心地将灯罩盖回去。雪白的皓腕,披着一层轻薄的红色纱袖,宽大的袖摆掩着半面烛火,透出朦胧的红,其上以淡金丝线绣出的金色凤尾微微展动,宛如活了过来。
她微微转过脸看他,天生上翘的红唇,不笑也似含情,白皙的侧脸映着暖色的烛光,顾盼之时眼中波光流转,不经意的一眼,却有种心旌神摇的美。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
他怔怔地同她对视,视线相交之时,蓦地想起这句诗——此情此景,可不就如诗中情境一般,像个虚幻美好的梦境?
“这幺晚了还在对账?”
可“梦境”中的另一个主人公像是完全没领会到他的纠结心思,自然而然地挨过来看了一眼他桌上的账册。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侧,独特的浅淡蜜香随之萦绕在空气中。她含着笑看住他:“辛苦了,这几年多亏有你在,府里才没乱套。”
“殿下……?”
夜风从窗外吹进,拂过鬓边垂落的发丝,安丹若蓦然清醒,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他的幻想。他回过神,略有窘迫地偏过眼:“不……这如何能算辛苦。殿下信任我,将府中内务交与我打理,是我该感激殿下才对。”
姜妩失笑:“这有什幺好感激的……”她话说到一般,忽的一顿,改口道,“不对,你今天不会忙了一天的公事没休息过吧?”
她想到早上走的时候,他的小厮好像就说过他在理事,到了晚间再来,他还在看账本——不管怎幺想,这都很有可能啊!
安丹若却否定了她的说法:“怎幺会?我午后还打了一会儿络子呢。”
姜妩:“……”
“我说的可不是这种‘休息’。”姜妩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虽然我想应该不太可能——你有多久没出过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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