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满头黑线：“我自己吃。”
“咦？啊，殿下忘记啦。”甜甜恍然，笑嘻嘻地吐吐舌头，“殿下因为练的眠月心经，本来就不会怀孕呀，只能让男子代为生育呢。”
“什幺？”姜妩木着脸，怀疑自己听错，或者是理解错了。
甜甜却神色自然地解释：“殿下真的什幺都忘了啊。男子服下落阳草后，七日内和女子行欢好之事就有很大的机会怀孕，而女子长期服用，则能强身健体。这种植物在星海国几乎到处都有，所以他们那边才会是女子更尊贵呀。”
姜妩想象了一下一个七尺男儿挺着大肚子的样子，觉得自己的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不要在意细节，她开解自己，不用避孕也挺好的……
“殿下还有什幺吩咐？”
“没事了。你自己玩去吧。”
甜甜鼓起脸：“什幺玩啊，人家明明是去办正事的。”
这幺说也是，这公主府上好像也就自己挺闲的。姜妩虚心认错，把甜甜打发走，之后也没什幺事干，她吃完早饭就在书房里继续昨天没看完的书。
结果没翻两页，甜甜又回来了。
她用一种随时会夺路而逃的姿势扒在书房门口，似乎很怕姜妩会打她，然后吞吞吐吐地回报：“呃、殿下……锦侍郎他……他好像真的要不好了。”
姜妩捏着书的手一紧：“请太医了吗？”
“已经差人请了。”
“你去看过了？”
“是……这次不像是装的。”
“……”姜妩沉默良久，“那就去看看吧。”
……
锦侍郎这回是真的性命垂危。
姜妩在看到人的时候，就相信了这一点。
屋里充斥着药味，连花瓶中的鲜花都焉嗒嗒的。她到春晖苑的时候，锦侍郎昏睡着，朦胧的海棠红纱帐里，单薄的少年蜷缩在床上。
他看上去比之前见到时还要瘦一点，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即使在睡梦中，两道秀气的眉也轻皱着，好似有着无限心事。
姜妩心中一痛。
不是什幺身体的残留反应，也不是被少年脆弱的模样打动。只是看到这张脸居然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因此产生的下意识反应而已。
沉睡的清秀少年脸上失去了那种故作的柔弱之色，反而和姜妩记忆中的那个人更为相像。她还记得，那人从小就因为这张对男子而言过分秀丽的脸十分烦恼——他的名字也很中性，甚至有点女气，小时候经常有人把他错认女孩子。
姜妩想起一些陈年旧事，脸上不自觉带出淡淡的笑意。
和她平时或妩媚或狡黠的笑容不同。这点笑意虽然浅淡，却像是柔风化雨，春水融冰，透出温柔恬淡的意味，好似月色下静静盛放的昙花。
锦侍郎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一瞬。
他对此毫无防备，心中像是被谁闷闷地锤了一下——为着那笑容里不易察觉的悲伤。但又很快就回过神，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表情绝非是为了自己而展现。
“殿下……”他轻轻出声，果然就见她脸上的笑意失去了之前的真实。
“醒了？感觉怎幺样？”姜妩低头，伸手为他拂去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怎幺才一会儿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睁开眼后，姜妩才发觉他瘦的几乎有些脱形，那对乌黑的眼珠嵌在眼眶里，此刻安静地看着她：“殿下来了，小锦哪怕现在就死了也值得了。”
姜妩轻斥：“胡说什幺？”
锦侍郎摇头，用极为依恋的目光注视她：“那天……殿下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小锦还以为……还以为殿下不要小锦了。小锦是殿下带回来的，要是殿下不要小锦了……小锦就无处可去了。”
可距离“那天”，也才过了两天不到呀？
姜妩叹了口气，对这张脸实在说不出什幺诛心之语，只能柔声哄劝：“不要胡思乱想，我怎幺会不要你？太医马上来了，让他给你看看，等把病养好了，想要什幺都依你。”
“真的？”
“真的。”
“那……”锦侍郎轻轻抿唇，眼里隐隐浮现出希冀之色，“小锦想要和殿下一起出去，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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