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佛罗里达?德州?」
她似乎失去了控制自己颤抖的能力。
「易渺。」
「不可能!怎幺可能。」她声音有些大,旁边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怎幺可能?」
「他的脑──」
「我先回去了。」易渺打断他。
她从摄影棚离开,陆振宇马上打了通电话给她。
「易渺?」陆振宇声音紧张。
「何存律现在在哪里?」易渺问。
他没说话,电话另一头安静了好几十秒,问:「易渺,妳在哪里?」
她嘟一声切掉电话。
易渺回到何存律的住处,躺在卧室的双人床上,她抱着棉被,身体蜷曲在一起。
半梦半醒间,她彷彿听见他的声音。
『逢场作戏的人我见多了,这幺入戏的,妳是第一个。』
『留在这里就好。』
『不想相信的话,那就不要相信了。因为我也不相信。』
『可是易渺,我现在什幺都没有了。』
『易渺,我们结婚吧。』
『嫁给我。让我有个名份。』
......
她头好痛。
易渺拉紧了棉被,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醒来的时后竟然身在医院。
旁边坐着陆振宇,他靠着墙睡着了,易渺想下床,正要把手背上的针头拔掉,他就醒了。
陆振宇阻止她的动作,「妳要干什幺?」
「回家。」
「妳已经昏了两天,还没好怎幺能出院?」他说,「要不是书贤告诉我,妳说不定已经......」
「那样正好。」她说。
陆振宇听了很生气,神色冷了几分,「妳说什幺?」
「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易渺问。
「是又怎幺样?」他没消气,「妳想怎样糟蹋自己身体都随便妳。」
语落,他就走出病房。
易渺呆坐在病床上,门被拉开。
那个总是来光顾咖啡厅的那男人走进来。
「坐这里介意吗?」那个男人指着床边的椅子说。
易渺摇摇头。
「我叫陈卓杨。」他说。
「我知道。」
易渺早就想明白了,在她看见自己的照片以后,她明白他为什幺每次都带着相机来咖啡厅,也明白了为什幺他要故意将相机放在桌上。
「本来把相机和钥匙留在那里,就没打算再见到妳,但是有些话我想了想,好像应该告知妳。」
易渺问:「你想说什幺?」
「我本来在徵信社工作,调查妳爸爸是他回国之后要我帮他的第一次委託,第二次,妳也知道了,他只能藉着照片看妳,在医院的时候,他只能看着相机。」
「某天他喝醉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喝酒。我问他,为什幺不亲自来看妳,他说他怕自己哭。」
「我认识他这幺久,第一次听他说他想哭。」陈卓杨说,「他总是那幺意气风发自信不羁,那样脆弱的样子,我真的是第一次见。」
「调查你爸爸的那些证据,最后他没有拿给检调,林致向他保证,不会把资料交出去,只是要一份明哲保身的把柄。」他说,「但是林致食言了,三个月前,我们设了一个陷阱让他自投罗网。」
「告诉我这些做什幺?」易渺问。
「我想告诉妳,他没有你想像中的无情。」
「我没有这样想。」她说。
「那妳爲什幺要离开他?」他问。
易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那些都是太冠冕堂皇的藉口,她是不是打从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她哭了出来。
「为什幺不告诉我?」她抓着陈卓杨的手问。
「这是他的要求。」
「他的要求算什幺?这样我又算什幺?为什幺不告诉我?!」她哭着问,「为什幺要一声不吭的走?!」
「为什幺要等到来不及才告诉我?!」易渺情绪很激动地喊着,「他没有亲人啊!为什幺连最后都不让我看看他?!」
陈卓杨看着她的眼泪,心揪成一团却什幺都没说,最后沉默地离开病房。
易渺哭得难受。
陆振宇回来时看见这一幕,气老早就消了,把一袋食物递给她,「别哭了。吃点东西。」
她抓了他的衣袖。
他愣了愣。
「我的咖啡厅......当初是不是也是他帮我找到的?」她问。
陆振宇要回答,她又阻止他,「算了,不要告诉我。我一点都不好奇。」
「......」他塞给她一个麵包,「先吃东西。」
易渺忽然抬头瞪着陆振宇,说:「你们怎幺可以这幺自私?为什幺什幺事都不告诉我?」
陆振宇神情苦涩,「他说,妳要是发生什幺事,他不会原谅自己。」
「他说什幺就做什幺,你们都把我当什幺?!」易渺悲愤交加。
她爬下床,推着点滴走出病房,「我要去找陈医生。」
她不理会陆振宇在后面唤她,自顾自地走,直到找到陈医生的诊间。她不顾护士的阻止闯进去。
陈医生朝护士点点头。
「医生。」
陈伯伯脸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沧桑许多。
他看着她,心里明白她为什幺要来找他,本来想主动提起,但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只是用医生的语气问:「妳下床会不会头晕?」
「陈医生。」
「虽然我们认识,但是挂号还是要照顺序的,徐小姐。」
「他......」
陈医生抬手打断她,「易渺,身为他第二个父亲,我的爱不比妳的少。」
易渺听了忽然手足无措地哭了,刚才因为着急而乾掉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她总觉得一切像梦,充斥不真实的感觉,从她看见那封信开始,她一直都在抗拒着接受事实。
只不过半年多的时间,花都来不及开,世界还来不及换季,他怎幺可能就这样消失了?
明明就不愿意相信,但是为什幺这幺悲伤?
她像个孩子哭了好一阵子,低着头,做错了什幺事情一般,双手捏在一起,皮肤都红了。
「医生......我怎幺办?」
医生拉开她用力捏在一块的手,道:「好好活下去,没有怎幺办。被留下来的人,就是好好活下去。」他说,「当初他没了父母,我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他很痛吗?」她忍着呜咽问。
陈医生叹了口气,「他吃的止痛药,几乎起不了多少效用。血管瘤造成的疼痛估计我也承受不了。」
她听了眼泪止不住,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幺云淡风轻的表情背后,是那幺刺骨的疼痛。她从来没想过,那为她忍耐的疼痛,到底有多折磨他。
她到底利用自己的无知,无形带给他多少伤害?
抽咽之中,她无力抓着陈伯伯的手,问:「什幺时候?」
「拜託告诉我。」她央求。
「我在咖啡厅见到妳的隔一天。」
她眼泪像是太过饱满的水蒸气,凝结在一块滴滴答答掉了满地。
易渺想起那天她浑身不对劲,是不是连老天爷都在提醒她?
骗人,他们都是骗人的。
怎幺可能?
怎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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