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2 / 2）

什幺意思？他说得很小声，话中内容隐晦不明，森静以为她听错了，下意识抬头要问却见他正步步前进，她步步移退脚步，最后被挡在他高大的身子与书柜之间。

「不用妳提醒，我一直把我们不是亲生姊弟这事放在心上，妳呢？」不愠不怒，他的口气高深莫测。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的吗？他感受到了什幺差别待遇吗？爸妈对两人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从不大小眼，她实在想不起任何会让他感到心中不平衡的事。

他被领养时很小，才刚学会走路，她也只是个吸奶嘴包着尿布四处跑的小孩，如果爸妈没告知，当时记忆力有限的两个小小孩不会知道领养的真相，会把彼此当亲手足看待，虽然他们的感情一直以来跟亲手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爸妈曾说过，不隐瞒是因为希望他不忘本，虽然打从出生就被丢弃在孤儿院，但肯定是亲生父母有难言之苦，不然天底下没有父母捨得与孩子分离，孤儿院也都留有领养资料，如果哪天亲生爸妈找上门了，期望他可以不扭捏、坦然地面对。

「你一直是森家的一份子，我不知道你心中存有芥蒂，爸妈──」

健司唐突打断：「我不是在说这个！」

他的眼神变了，清亮的黑瞳融入一丝柔情，眉眼之间却尽显抑郁……

他们一向有话直说，喜怒哀乐毫不客气地现于脸色不拐弯抹角，这情况是头一次，而这千迴百折的情绪太多，内含的意义她看不透澈也猜不出来。

为什幺他对她会有这种表情，他在压抑什幺？他想说什幺？心脏跳得飞快，森静惧怕问出口，她揪紧衣襟暗中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另一只手掌心盗了不少冷汗，只得在身侧不断摩擦牛仔裤。

一举一动全被健司收入眼底，他其实不喜欢见到她这付模样，好似碰到了病毒瘟疫、或是令她害怕的物件，需要她筑起高耸城墙来小心防备。而这总是发生在对象是自己的时候，他也发现，她的城墙越来越固若金汤了。

坚定的意志迟疑，健司稍稍挪退身子，就见她迫不及待钻出他的範围，太过着急却拐了脚，整个人往地板扑去。

长手一捞，天旋地转间森静转而扑进一堵厚实肉墙，鼻间飘进他衣服清新好闻的洗衣精香味，他正搂着她的后背，太过使力导致腰际的衣服都被捲起，露出一大截小蛮腰，正与他紧密相贴。

森静下意识推开两人距离，跨了好几步出去。他们不是没有这幺亲密的肢体动作过，但这次不同，她说不出原因，只是直觉她可以对他搂搂抱抱，但他不能主动这样做。

健司眸光一沉，头也不回地朝房门迈步。

「对不起。」她朝他的背影再次高声道歉，领养的事是她一时口不择言，她肯定伤到他了。

他已经说过，他从没把他们不是亲生姊弟这事放在心上，但她不想懂这句话的含意。健司顿了顿，侧身看了她一眼。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不介意。」

他不会在意，但这还是成了最大的阻碍，他的心被狠狠划了一刀，意欲萌芽的种子来不及冒出头就被涌流般的血液淹没，连生长的权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