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21（2 / 2）

「在我俩交会时，

你给我欣赏你眼睛、脸庞和肌肤的快乐，

并取走欣赏我鬍鬚、胸膛和双手的快乐，作为回报。

我不会对你说什幺，我只要想着你，

当我独坐或夜里独醒时，

我会等待，我并不怀疑我将再次遇见你，

我会留心决不再失去你…」

优美且悠扬的醇厚嗓音漂荡于漫无边际氛团里。

「你的肉体是一则伟大的诗篇，

也流露在嘴唇、面容的沉默线条里、眼睫之间以及身体的每个动作、每处关节当中…

还有这首，是我最喜欢的一首，

从茫茫人海中，一滴水珠温柔地向我走来，

低声轻语：我爱你，不久我即将死去；

我经过漫长的旅程，只为来看看你，抚摸你，

因为在见到你之前，我不能死去，

因为我怕以后会失去你…」

随着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修长指尖彷彿被注入圣洁之光，闪亮了起来。

宛如备受众神眷爱的指尖随意指向何处，那里便将出现金灿道路，整个世界都将臣服、忠诚于则。

瞬间，宗一郎的双眸因晕眩而湿润，迷失在语意的质地里。

然而他却不再有机会看见那条金亮道路通往何端，也无法踏上神圣的领域、分享则的荣耀。

则、确、确、实、实、不、是、他、所、能、拥、有、的、光、芒。

饱涨情意的滔滔情辞轧然崩散。

则困惑地包住宗一郎的脸庞，掌心上下摩娑着双颊，俯视他，温柔细语。「…宗一郎…为什幺要露出这种表情呢？」

摄映瞳孔深处那张属于他的俊美神情即将粉碎般，充满浓浓悲恸、哀戚及永无止尽的渴慕。

宗一郎掀了掀嘴唇，只想从黑得透亮的凝视逃逸无蹤，却强压无可抵御的蚀心痛楚，挤出虚哑嗓音。

「……听起来好悲伤…」

「……宗一郎…」则荡开柔和微笑，指腹轻轻擦拭宗一郎眼眶下的凹陷，泪骨，消弭伤痛般俯身落下深深一吻。「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更不会比你早死，我们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们将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彼此的生命终结，不是吗？」

被啜吻的地方，发痛得即将拧出泪水。

难以承受胸臆汨汨的心碎，宗一郎将头颅埋向则的颈项，握住餐盘的掌心正微微颤抖、冒汗，喉头逐渐逸出暧昧嗓音，微微点了点头。

「…嗯…」镇定点，绝不能让则察觉即将而来的背叛。

则温柔笑了笑，抚摸宗一郎髮丝，撩人香味浪花般一朵又一朵从指缝溢散，袭向鼻头。

他逸出沉醉嗓音，诗般叹息，幽远绵长。「……宗一郎…已经二个星期了…现在你和我又拥有相同的气味…」

忘情挪移双手打算扣过宗一郎，腹肌却抵到坚实硬物。

玻璃相撞的清脆声让两人立刻从恍惚中清醒。

「…糟糕…咖啡…」

两人同时低语一声，连忙手忙脚乱，各自扶住即将倾倒的餐盘两端。

确认咖啡并未泼倒，则与宗一郎同时鬆了口气。

接着互望一眼，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我看，还是先用早餐，或者该称为迟来的晚餐？」则含笑说出意味深远的双关语，黑亮双眼紧紧睇视宗一郎。

宗一郎的双额浮起浅红，垂着颈项默默移开餐盘，发出模糊语句。

「…可以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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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郎注视简单早餐，表情却微微羞涩起来，双手不知所措交握着，「……对不起，我的手艺没有你好，只能準备简单的烤吐司夹蛋，还有咖啡。」

则不以为柞，淡淡笑开。「对我而言，这是一顿比山珍海味来得丰盛的早餐，因为你，宗一郎，这是你难得为我準备的早餐。」

宗一郎垂下眼睑，被阴影遮覆的瞳眸浮动浓浓悲伤，唇畔却绽出淡淡柔波。

「…」这是初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则準备的餐点。

则不知情以单手柱住下巴，左手指腹拂过宗一郎耳际的髮丝，满足低呓。「以后，宗一郎，我们以后的每一天都将拥有如此美好的清晨，并且享受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的时光。」

无法逃避灼热凝视，然而必须完成任务的念头压得宗一郎喘不过气，强歛哀伤直视则，挤出一丝梦幻般微笑，递过咖啡。「…不快喝的话…咖啡会冷掉…」

柔情催促里，则迟迟无法从宗一郎的脸庞抽离视线，眼角含笑，从容不迫端起咖啡。

「……」因意外苦涩而稍稍皱眉，则咋了咋舌。

「不好喝吗？」压下心脏狂跳的忐忑不安，宗一郎颇为紧张地扯出笑意。

则微微一笑，慢理斯条摇摇头。「味道苦了点，可能是咖啡豆的品种不同吧……」

怕宗一郎难过，轻描淡写引开即将被背叛的重要关键处。

想起什幺，又伸出左手包覆宗一郎搁在桌沿的手背，拉了过来，抵在脸额感受温热的触感，并绽出单纯的幸福微笑。「还是你在家里为我煮的咖啡比较好喝，宗一郎，我已经无法等到明天，真希望时间能为我加快脚步，这样，我们就能快点回到属于我们、真正的家，然后你再为我煮一壶好喝的咖啡，我就负责準备法式甜点…对了…还要有庭院…在绿意波荡里开个两人餐会…」

宗一郎始终带笑的眼眸在华魅音色描绘的美景中逐渐朦胧，庞大悲伤在胸坎一点一滴，凝聚。

…只要再一点点…

…再一点点…再多一点点…再多一点…一点点的时间就好了…

…只要一点点…

不，就让时间在这里驻足、彻底消毁、封存于琥珀，直到永远的永远…

…永远…

…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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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晨曦遍滤的微光，宗一郎静静跪地，将则的右手紧紧贴在右颊。

绝望眼眸刻划般沿睡脸一笔一笔、一线一线、一点一点、一遍又一遍仔细铭绘，内心不断刺痛、破碎。

良久、良久，才颓然放下最后的眷恋。

起身后又凝视则好一会，轻缓并无声无息倾身，在饱满额角落下一吻。

瞬间，郁结的痛楚无情地撕裂胸口。

掌心用力按住发烫，象徵背叛的烙印，泪水难以承受从眼眶跌坠。

「……」

透过泪水翳蔽的双眼，再度镂刻令他心碎又嚮住的脸庞，宗一郎颤抖着指尖温柔地扒梳凌乱的黑髮。

…则…

指腹亲暱触感勾起唇稍苍白的微笑。

这是最后的……

宗一郎缓缓阖起双眼感受最后的体温，微笑逐渐碎裂、粉逝。

再见了，则。

再见了，曾经是他拥有且唯一的则，也是牵繫身心最沉重的爱…

无声吐出深埋爱意，紧紧屈回指尖，他强忍哀伤，头也不回走出卧室。

门扉即将掩上的剎那，却又忍不住回头凝眸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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