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22（2 / 2）

「…大哥！」远远就瞧见卑微的熟悉身影，武田麻生既吃惊又痛心叫出声，快跑到则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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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在干嘛？快点起来！」武田麻生使劲拉扯则的右臂，他却执拗地摇头抵抗这番好意。「起来嘛，求求你，快点起来。」

杉浦晴子趁机冲回熟悉的蔽护所，喘着大气握住门把。

「趁早忘记宗一郎吧！他现在过的很幸福还有一个感情不错的女朋友！他也叫你快交一个！」扔下最后一击再用力关上门，厚重迴响在耳边嗡嗡个不停。「…咳咳…」

杉浦晴子后背抵着门板，遽烈喘气。

受不了重重压迫身心的罪恶感，她低下头，一脸茫然盯着光滑的地板。

她做错了吗？

不！她是为这两个孩子的前途着想，才会变得残忍，以后他们一定会感激万分！

是的，她没错！

应该坚定无比的念头此时却软弱的飘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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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人家都已经说得这幺绝情了！你别傻了！哥！！」武田麻生忍不住说出一句句气话，清灵眼眸盈满泪珠，双颊因愤怒而涨红。

她了解大哥对宗一郎大哥的深情，可是她看不惯啊！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大哥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无法忍受大哥一次次被晴子伯母伤害，但她最憎恨的人是宗一郎！是他让大哥陷入这样的困境中，是他背弃大哥！

男人和男人之间就不能有真爱存在吗？

为什幺不信任大哥？

为什幺不告而别？

为什幺就这样抛下大哥，让他独自忍受锥心痛苦？

武田麻生咬住下唇，用力逼回眼泪，勉强露出笑脸搂住则的肩膀，轻柔低语。「大哥，我们回家，好不好？」

则无力地摇摇头，疲惫脸庞下一秒泛起异样神采，温柔口吻缠绻满满的爱意。「不，我要在这里等，宗一郎知道我会等他，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守候，如果他回来，我就能先见到他…」

宗一郎！宗一郎！

大哥！我为你不值！大哥！！醒醒吧！

再也难忍心酸涌塞胸臆，武田麻生用力摇动则的双肩。「大哥！你醒醒吧！他不会回来了！是他先丢下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不！！」则抬起头，用极其恐怖的眼神瞪着妹妹，使尽全力甩开她的手，激动起身大声反驳，痛彻心肺，否定任何充斥四週的言语。「为什幺？！为什幺你们所有人都要阻止我见他！？他是爱我的！他是的！」

语尾开始零碎、断断续续，他抓紧拳头，垂着头哽咽不已。

「……他…他是爱我的…他和我交换过誓约的…他说不出口…但是我确定他真的爱我…如果他不爱我就不需要大费周章躲着我…他是爱我的…」

武田麻生含泪直视则好几秒，才抚慰婴儿似，轻轻拍打高高拱起且颤抖不已的背胛骨。

「我明白了，哥。宗一郎大哥他是爱你的，不过你得先和我回去好好吃顿饭，然后睡个觉，你总不希望自己在宗一郎大哥面前是这副落魄的模样吧？如果被他看见，他会笑你的…」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开心，那我愿意撤一千次、一万次、无数、无数次的谎。

武田麻生对着天空，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这番话终于说动则，他不反对任由麻生带自己走进紧邻宗一郎家的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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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浦晴子紧紧盯住杉浦信男的侧脸，好几次想脱口下午临时想到的主意，但话到嘴边又嚥了下去。

偷偷观察她的反应，杉浦信男终究笑出声，放下报纸，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妳想说什幺？」

被丈夫一眼看穿的杉浦晴子浮起窝心的笑容。「信男，如果我希望你向公司申请转调，会不会很麻烦？」

「咦？」杉浦信男惊讶地望向妻子，倾刻间就明白她的用意，是为了则的事吧。就算每天被则苦苦哀求，既然宗一郎选择离开，做父亲也没多大的立场支持则。「不麻烦。妳想调到哪？」

「奈良好不好？」杉浦晴子宽心后又恢复笑容。「你也清楚妈一直希望我们回去陪她，她年纪大了，就算有老佣人陪她，不如女儿陪伴来得贴心。还有，我们卖掉这楝房子好不好？房子虽小却很舒适，附上家俱应该卖得到好价钱才对。」

眼见妻子兴緻勃勃的神情，杉浦信男仅是耸耸肩不可置否。「随妳高兴。」

虽然对旧房子充满感情，但只要和妻子及儿子在一起，到哪都能再重组成新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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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后，纽约。

「宗一郎。」

远方的呼唤让宗一郎停下脚步，转身就对上熟悉身影。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一位平凡的矮小留学生，与他来自同一个家│日本。

「天，跑得好累。」矮小留学生用力拍拍胸脯，平日运动不足的下场让他花上好几分钟喘气。

宗一郎停留原地，静静等候。

「呃…咳咳…宗一郎…」留学生伸手就握住宗一郎的手，炽热以及油湿的汗水让他皱起眉头。「首先，恭喜你这幺快就毕业，连跳二级可不是一般人办得到。」

宗一郎轻轻抽回手，客套地点了个头。「谢谢。」

「对我而言，应该说有点可惜…」留学生又抓抓头，露出卑微笑脸。「这二年以来，我一直是靠着你的笔记，才能顺利通过大大小小的考试，我觉得非常的受宠若惊，虽然同样都是日本人，这儿的日本留学生又不止我一个…你也知道…私底下，蛮多人非常妒嫉我，因为你长得异常俊美又很有气质…啊…我又在胡扯什幺…不管如何…我非常感谢你这二年来的帮助…将来回日本后请别忘记和我连络…」

宗一郎耐着性子，听完毫无重点的冗长啰嗦。

缤纷如钻石般色彩里，轻轻绽放一朵虚幻的甜美笑花。

「不客气，则。」

无视耽溺天使般笑容而失神的矮小留学生，宗一郎头也不回就踏离Ｋ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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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完回国要携带的全部行李，宗一郎用手背揩掉额头细密的汗珠，这才注意到从玻璃窗传来一阵尖细的敲击声。

他瞥向窗口，会心一笑，确定桌面还有半截的法式麵包，这才拉开窗柄。

剎那，强风遽烈的涌进屋内。

未扎进裤头的白色衬衫飞勒出一条单薄曲线，晕染成大片苍白，双眼难以抵御似紧收成细缝，手指头禁不住使劲地扣紧窗缘，突起的关节瞬间泛白。

翻飏棉布刮过光滑臂肘，扭曲、转折、再次高昂突击，一波接续着一波，柔软却又狂乱锐重。

向上旋飞、往后推挤的强悍力量掩过所有声音、席捲全部色彩，残留模糊的肢体线条证实存在感，似乎稍不留神，即被强风的洪流捲没吸纳，消融为无形，却有一种乘风飞翔的轻盈幻觉。

如果能够拥有羽翼，他将飞往唯一、永远的安息地。

则…

掀动唇形无声且全心全意呼唤镂刻心版的名字，紧扣窗缘的手指头不自主鬆动。

然而，仅仅是瞬间的错觉。

暴风嘎然停止，不再激舞，彻彻底底销声匿迹，纷杂声音重新踅返，振翅声、车声、人声、微尘浮动声，搅动不已。

宗一郎却迟迟不愿睁开双眼，搁浅窗台的双手轻轻靠拢，十指相合、交叉、紧紧扣住不放，唇角逐渐凝出一朵悲抑欲哭的微笑，庄严地垂下纤细的白皙颈项，凝息等候。

等候奇蹟再度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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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手背一阵锐痛，宗一郎才缓缓张开眼睑。

白色率先跃进恍惚视野。

一时之间还无法辩识散落的晃动白影，手背又传来阵阵刺痛。

「…………？」

终于看清停留窗缘的三只白鸽，其中一只正以鸟喙持续并狠狠啄痛柔嫩肌肤，撕裂的伤口泌出一颗又一颗的血珠，鲜红如泪，染遍眼眸。

宗一郎噤声不语地维持祈祷的手势，任由痛楚盘绕身心，微笑却无声无息渗出绝望。

则！

微微地，感觉冰凉流动刮过脸颊，吹起耳鬓髮丝。

又起风了。

重燃希望的双眸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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