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49（1 / 2）

「这样看过去，特别有冬天的感觉。」艺术指导教授今泉站在窗边，有所感慨地喃喃。

「什幺？」武田麻生恰巧经过，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下去。

「白桦木。」今泉指了指下头满眼的白桦木，光秃秃的白桦树顶压叠着几堆残雪。「惨白的斑驳白桦树干再加上一团团雪块、整片几乎冻结的灰涩天空，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像极了濒临死亡的阴惨气味？在这上头不算最佳的视野，如果在下面用仰视的角度看着整排白桦木，会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以为眼前是一排排的白骨林立，却又有种凄凉美感…」

武田麻生的视线一瞬间被锁死般只能盯着白桦木瞧。

伴随今泉催眠似嗓音，她只觉得头昏脑胀，胸口郁结难受。

「武田老师！」武田麻生大吃一惊，倏地转过身，只见葛生老师慌张的按住电话筒。「妳的电话，好像是妳儿子打来的，不知道发了生什幺事，他一直哭个不停…」

「谢谢。」武田麻生匆匆接过电话，不祥预感陡生。「健？怎幺了？」

「妈妈│！快点回来！快点！快…」电话那头传来健急促尖叫及哭泣声，饱受惊吓不断重覆、叫嚷着向她求救。「快点！妈妈妳快点回来！」

「健，你还记得怎样深呼吸吗？跟着妈妈做一遍，用力吸一口气，来，现在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什幺事？国王呢？」

国王这个字眼让健好不容易平稳的情绪再度爆发，电话那头尖叫得更厉害了。「妈妈…国王…快点回来救救国王…他快死了…妈妈…」

死？大哥？武田麻生拿着话筒，一时反应不过来，却在瞬间刷白脸。

「…国王…快死了…妈妈妳快点回来……快点…」

听着抽噎声，武田麻生强忍混乱，以出奇平静的口吻做出紧急处理。「健好乖，别哭了，妈妈马上就回去，回去前会请人先过去帮助国王，待会有人按门铃的话，你就帮他们开门，可以吗？他们会替妈妈先救国王，别怕，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国王。」

「…嗯…可是妳要快点回来…妈妈…要快一点…」

「我会快点回去，」稍稍安抚并结束对话，在他人奇异眼光下，武田麻生用发抖的指尖按下另一组号码键。「您好，可不可以请您们派辆救护车？嗯，有急患，住址在…」

挂断电话时，呼吸全然紊乱。

为什幺大哥他…

武田麻生木然抬头，在众人哑口无言里深深吸了口气，却不由自主抓紧拳头。

今泉老师却在这时突然开口。「山口老师，快点回去吧，我待会帮妳请假。」

葛生老师紧跟着开口。「请妳放心，教务主任那边我会说一声，下午的课就由我帮妳代课。」

武田麻生看看他们，热泪盈眶，几乎说不出话，也只能感激地弯腰道谢。

「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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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来到停车场，坐入驾驶座，武田麻生正準备发动引撃，抬眼就瞧见漫天扑压的白桦林，白骨嶙峋。

不知何时起，又开始颳起雪花，下垂叶柄在狂风里飒飒作响。

每一声沉重地击在心坎，惹来一阵心惊。

如果在下面用仰视的角度看着整排白桦木，会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以为眼前是一排排的白骨林立，却又有一种凄凉美感…

斑驳树影模糊成熟悉的憔悴身影，不停晃动、摇摇欲坠。

「！！」武田麻生猛烈且急促抓住透不过气的胸口，插入车钥匙的另一只手隐隐发起抖，泪珠在眼眶无助打转。「………」

为什幺…？

大哥早上看起来不是比前阵子还来得平静、幸福吗？

可是她应该察觉到…不…她早就察觉到了…早该看穿的…大哥…大哥的平静是全然放弃后的平静…挣扎了七年、痛苦了七年、生不如死了七年，日日夜夜刻骨铭心般谨记被抛弃的大哥，岂会轻易遗忘这段爱情？

不、根本无法遗忘。

奇蹟对大哥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就算大哥再痛苦、再挣扎，她仍然不要！！

不要！她不要失去大哥！她要大哥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神啊！如果祢真的存在，求求祢！别带走大哥！他还年轻、还有许多、许多、许多幸福的事等待他去感受…

求求祢…别带走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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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郎…

请让我归返身旁重新感受你的气息，儘管再也摸不到…再也无法以火热的吻来体认…

宗一郎，我终于能回到你的身边了。

如果你想要，我全部都给你，头髮、眼睛、耳朵、嘴唇、心脏、手指、血液、生命甚至灵魂都给你。

全部的全部，不留一丝一毫，全部都给你。

我、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专、属、于、你。

然而，你肯接受这项礼物吗？

宗一郎，你会悼念我吗？

你会因为我的死亡而像奥菲利亚崩溃后疯狂吗？

你会为我保全纯粹的爱意吗？

或者你会遗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