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失控（1 / 2）

Chapter7失控

「我今早遇见了Elsa；不过她没有看见我。」例行简报会后，Arun离去的时候，拉我到门外转角处告诉我这件事。

「是吗？」我真心惊讶同时也有点心虚。那次街头跟Elsa短聚后，我再没有见过她；事实上，我们原本的关係就并不亲密。

问题是，我一直以为Arun已经把Elsa完全放下。可是……

Arun犹如猎犬的锐利眼神，忽然直视我。「妳是否早已知道她有新男朋友这件事？」

我一定是不自觉的眨了眼！「我？……我当然不知道。」我看着Arun答道。

我当然早已知道。

我心想：一年下来，你自己可不是已经换了几个女伴吗？

不过，我当然没说出真正想法：「都已经过了这幺一段时间……有男朋友实不足为奇？」

时间像是一世纪那末漫长。

Arun看着我的眼神终于柔下来：「迟些吃饭再谈吧。我要赶到中环见客。」他走上他那辆哑黑色凌志ES300h时的脚步，彷彿也变得沉重。

引擎声吼叫时，我的心激烈地跳动起来！

我觉得自己好像出卖了最好的朋友，十分内疚。

回到店，大家已经努力工作，準备迎接第一批早晨客。今天还有一位兼职店员上班，她应该十时左右出现。

我于是拿出我的笔记本电脑，再度佔领小桌。

我望着小枫。她正笑嘻嘻地一边哼着歌，一边认真地打扫。

她在想着迅吧。

像迅看小野；我看小枫也是类近的感觉：年轻真好──即使之前受过严重的情伤；一旦再遇上心仪对象，便又急不及待地想要一头栽进去。

哪怕只是单相思，也足以慰藉女孩那颗寂寥的心。

嗯，我明白她这样的心情。毕竟我也曾经怀着过这种浪漫情怀。

可恨我已经不会如小枫那末容易爱上一个人。绝不。

***

早上的港铁车厢内，今天不算很拥挤。

女孩踏进车厢的一刻刚好是八时正。

她迅即走到靠门处的位置站着。她渴望可以看到九龙湾至观塘一带的街景。

这一个月来，女孩发现原来这地带特别多僭建的露台、天台石屋；家家户户都在霸佔着多出自己应该拥有的空间。

典型香港人的思想。

霸佔、攻陷、佔有。

这样的论调，彷彿套用在任何一个範畴也合用，好像爱情、办公室政治，或甚幺的。

但女孩不是这样的。她天生讨厌争争夺夺的游戏。凡事，她都渴望可以息事宁人。

「妳好像一个天使！」

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男人说过的话。

这一个月，女孩学会了集中精神。

对，是集中精神。

以前的她，不论做甚幺事，都总爱一心二用；不是一边工作着一边在想到哪里午饭，便是一边在吃着下午茶，一边在想今夜可到何处去消磨光阴，看场戏逛逛街之类。

女孩的名字亦活像小说的女主角，有一个枫字，清清秀秀，简洁得带点不真实。

实在，这一段日子，女孩开始发现名字这东西着实只比印在商品上的barcode好一点点，只是一个代号，一个习惯。名字是爸爸给她改的。取意是因她出生那所医院的门外，刚巧长了棵茁壮的枫树，如此而已。

所以，或许这名字对于女孩爸爸的意义，远要比对女孩她自己更重要。对于她，全然没有甚幺感情的因素。

「蜜糖，妳今天想到哪里去？」

那熟悉的声音又嚮起了。

自从男人离去后，女孩学会了低头。

人一多的地方，她都会习惯性地低下头来。

就试过有这幺一次，因为低着头在旺角闹巿中走着而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粗汉，结果被骂得很重。

「蜜糖，看看，妳今早的早餐蛋汁滴在衣领上呢！」

声音是从身后大约三米那处传来的，是一把雄浑有劲的男声。

女孩不受控地心头一颤。然后她开始感到手心冒汗，心跳迅即加速跳动。

讨厌！她心里暗骂。

同样的一个月，她开始讨厌独自出街。周末週日她大多躲在家里，吃完就睡，睡完又吃，偏也长不出肉来。

工作上，她开始变得勤奋起来，明明不怎幺急赶的工作，她都会带回家去完成。

她开始害怕静下来，一静下来，她便能感受到空气中瀰漫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