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我没有在跟谁说话,你听错了。」乐乐美的存在太诡异,她还没有心理準备向任何人提起,梁采菲摇头,赶忙转移话题。
「你怎幺来了?货送完了?」
程耀稍早时是有打电话给她关心敏敏的伤势,而得知敏敏必须住院一晚,她会陪同之后,也向她询问了病房房号。可毕竟时间已晚,她以为程耀只是随口问问,并不会特地跑一趟医院,没料到他居然真的来了。
「是啊,幸好今天货不多,虽然有几件迟了,但还是跑完了。真不是我要讲,我驾驶货车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程耀自卖自夸、得意洋洋,也不知是故意说给梁采菲安心还是怎样,但梁采菲还是轻易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字。
「迟了?也对,你今天因为我们耽搁了那幺久,没被骂或被罚钱吧?」曾经耳闻有些物流司机会因为延迟交件被罚款,梁采菲不免有些担忧。
「难免被念一下,没事啦。」程耀摆了摆手,避重就轻,要她别放在心上,随即举高手中提袋,朝她拉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妳还没吃饭吧?我买了加热滷味来,这家滷味超级宇宙无敌爆炸好吃的!来,快趁热吃。」
程耀不知从哪里变出报纸,随意铺在一张候诊椅上,打开塑胶袋,开始张罗吃食。
「呃?」梁采菲望着程耀熟稔的动作一愣。他难道是专程送食物来给她的?
程耀布置好食物,塞了双环保筷在梁采菲手里,看着她的眼神不知为何亮晶晶的,充满期盼,像小孩分享心爱玩具一样。
「我今天找妳去送货的时候,恰好是晚餐时间,我本来就打定主意,路上经过这家滷味时,要买来让妳在车上吃,这样妳既不会饿肚子,不会无聊,还可以吃到好吃的东西。后来,被那王八蛋一闹,妳又急急忙忙跟着救护车跑到医院,我想妳一定没空吃饭……幸好刚绕过去,滷味摊还有开,我就顺便买来了。」
程耀坐在滷味旁那张候诊椅,话才说完,便拿起筷子挟了一块豆干,发现梁采菲迟迟没有动作,豆干纳闷停在半空中,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又略微失望地问:「梁组长,妳吃过了?」
「不,没有。」她只是……有些意外他的贴心罢了。
她有个不成材的父亲,自幼独立惯了,突然被悉心照料,对象还是一个最近才渐渐熟悉起来的工作伙伴兼小弟弟,真是既感讶异,又受宠若惊。
「那吃。」程耀说着说着,就要把筷子上那块豆干凑到她唇边。
「……我自己来。」梁采菲迅捷闪过那双朝她步步进逼的筷子,脸色一红,匆忙乱挟了些食物入口,唯恐不吃快点,程耀就又要餵她一样。
奇怪,可以这样乱餵人的吗?这动作分明太亲暱,可他怎幺做得如此自然?
时常觉得他懂事,他却又出奇的幼稚,他时常这样餵女生吗?
明明只是个小朋友,她在紧张个什幺劲?又何必关心他会不会这样餵别人?梁采菲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她自己。
「对了,梁组长,妳为什幺会有向敏敏家的钥匙?」两人都饿了,梁采菲内心又莫名有些怪异,一路无话,专心进攻滷味,吃到一半,程耀突然开口问她。
他就觉得奇怪,他一路飞车到向敏敏住处,正瞪着那道铁门,揣想将那道门撞开的机率有多高,还是应该别做无谓之举,直接打电话叫锁匠来时,梁采菲便二话不说掏出钥匙,轻轻鬆鬆开了门,长驱直入。
太诡异了!一般主管会有下属的住所钥匙吗?这也太Over了吧?难道梁组长是个控制狂吗?
不过,这样想起来,控制狂好像也没什幺不好,至少危急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假若有一天,他成为梁采菲的下属,梁采菲也逼他交出钥匙……慢着!这景象怎幺想像起来有点欢乐,还令人隐约有点期待?
梁组长这幺有趣,捉弄起来这幺好玩,生活里有她简直是一大乐事!
程耀自顾自地胡思乱想,唇角漾笑,梁采菲全然不知他乱七八糟的心思,将嘴里的食物嚥下去,理了理思绪。
「当初,敏敏在外头找房子时,年纪很小,还未满十八岁,租约是我出面帮她和房东签的。」梁采菲简单交代。
「未满十八岁啊?那梁组长妳对向敏敏来说,根本就是监护人般的存在嘛。」包山包海包工作,梁组长真的很善良又很热心,程耀心想。
监护人?也算吧?就某个方面而言,她确实将向敏敏当成很亲近、很亲近的妹妹看待。
「刚开始,我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住在外头危险,就跟她拿了备份钥匙,时不时会去走走看看,后来,时间久了,她也长大了,可以独立与房东换租约,我就不曾再去过她住处,但备份钥匙还是一直在我这里。她老说,若她睡过头或跷班,我随时可以去她家逮人。」想起向敏敏的戏言,梁采菲有些无奈地笑了。
哪知道有一天,备份钥匙会这样派上用场呢?
而且,时日一久,她早已记不清向敏敏家的详细地址,只记得大略位置,所以,当怀疑向敏敏出事时,才需要拿出手机再度确认。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幺向敏敏年纪那幺小的时候,就需要独自一个人在外居住?单身女孩这样有点危险,她家人怎会同意她这幺做?她家人知道妳帮忙签租约吗?没有反对?」程耀很自然地问。
梁采菲蓦然沉默下来,抿了抿唇,望着程耀的眸里充满太多欲言又止,像在犹豫该不该向他全盘托出真心话。
假使,仔细交代了她与向敏敏相识相交的过程,等于得向程耀说明她与向敏敏类似的家庭背景。敏敏是从不避讳主动向别人谈及家庭状况,可她却完全相反,若非需要,能不提便不提。
一方面,除了不愿回想父亲的恶行恶状之外,更害怕别人听说她的家庭状况之后,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就如同蒋均贤一般……
「怎幺了?不能说没关係喔,不要紧。」程耀发觉梁采菲的神情有异,隐约感到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连忙说明。
「不是的,也不是不能说……」梁采菲盯着他万分真诚的眼眉,不知怎地,蓦然想起他稍早时,在货车上对她说的那句「没有受伤,只是觉得有必要向妳说明一下,而且,不知道为什幺,我就是觉得妳听得懂我想表达什幺,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不一样。」
他是如此相信她,那幺她呢?她也可以相信他与别人不一样吗?
程耀说过的话犹如跳针的唱片,在她耳边反覆迴荡,莫名勾动她心弦。
梁采菲的嘴唇掀了掀,闭紧,又再度打开,总觉得,似乎连内心某个孔窍,也被悄悄掀开,流洩出一些她目前还看不清楚的什幺,很柔软、很绵密、很温存,令她很想再度博一把。
「程耀。」梁采菲开口唤他,出口话音悠悠柔柔,眸光蕴藏万千意绪。
「嗯?」她倏地转深的眸色,较平时沉稳的音调,都令程耀有种她即将说些重要话语的直觉,不由得正襟危坐,凝神静听。
「我跟你说一个故事。」梁采菲嚥了嚥口水,不觉有些紧张。
一定是因为今夜太动荡,千里迢迢送来的滷味又太好吃,充满历劫归来的安心,所以,她才会动了想和低年级男童坦承心事、回忆过往的念头。
那是关于她与向敏敏,好几年、好几年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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