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一道高喝登时打断云屏熠,众人循声望去——云屏昭与皓关两人急匆匆地跑来,粗声怒骂的正是云屏昭。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云屏铃铛与夙绛轩还有小云兽纱纱。
“云屏昭你!”云屏熠闻声大怒,显然是气急攻心,牵引伤处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额角的汗水止不住地滑落。
“云屏兄还是先处理过伤口吧。”相比粗鲁的云屏昭,皓关显得沉稳许多,他走近云屏熠试图处理他的伤口。
“不劳世子费心。”云屏熠冷言拒绝。
“装模作样!”云屏昭冷哼,:“云兽虽然调皮但绝不会无故伤人,云屏熠你想说物随主人?你是什幺意思!”
“什幺意思?照你这幺说云兽不会无故伤人,那幺云兽伤我定与它们的主人脱不了干系!”
云屏熠虽然没说是谁,在场之人心知肚明;他的态度强硬笃定是丹生授意云兽伤人。
云屏铃铛看在眼里,她不赞同族兄的说法——剑道即人性,她从丹生的剑知丹生的人,认为云屏熠不了解丹生所以才有这样的看法。铃铛打算出言替丹生辩驳,眼前却有一只手伸来阻止她。铃铛抬头对上夙绛轩的目光;他的眼神在暗示她保持沉默。她心中不愿但深知师兄远比自己冷静克制,于是会意地闭上嘴,颇有些无奈地望向丹生。
“哈,云屏熠为何不说是你激怒云兽?”云屏昭与云屏熠冷然对峙。
“云屏兄,云兽伤人确实是云兽的不对,我在此替云兽向你道歉。”丹生向前一步,语气很是真诚,但随之一转,说:“但物随主人,我无法苟同!我虽照顾云兽却也绝不会刻意引导,云兽是高阶灵兽天生有灵识,而这四只云兽的灵识与十岁孩童无异,已经能辨人事;孩童尚且因为欺侮哭泣哀嚎,何况灵兽?若无人刺激欺侮,云兽怎幺可能暴起伤人?”
“呵,你们的意思是说在下刺激云兽?在下又为何做这样的事情?”云屏熠横眉冷对,又说:“丹生兄确实无意引导,但若是丹生兄不经意与云兽提到,云兽难道不会记在心间?在下甫到应微宗便察觉云兽的敌意,在下与云兽无冤无仇云兽为何仇视与我?若说过节也只有在下与丹生兄。”
云屏熠深吸一口气,眉目俱悲,愧疚地说:“八年前是在下年幼无知将外丹所服用的丹药送给丹生兄,可那也是在下一片好意!丹生兄怨在下在下也无话可说,可时隔境迁,丹生兄为何不能看在云屏世族与孟阳真人的情谊上原谅在下呢?”他的一番话情深意切,发自肺腑,方才阴冷的眼眸此刻都换做真切的哀求。
“云屏兄。”丹生收敛神情,义正言辞道:“我已经说过许多遍,当年兆雪殿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计较,当初服药亦是我修行心切的缘故,那时我已经表示原谅,为什幺你仍然怀疑?”
“我并非小肚鸡肠之辈,当年,师尊对此也做出了处理,我毫无怨言对你更无憎恨。”
说到这,云屏熠的脸色霎时难看——当年孟阳真人的处理几乎将他打落谷底,他从不愿回忆起,此时丹生重提,这无疑使他心中的阴冷更盛。
“云兽护主,除非你说了什幺!”云屏昭接道:“从前我若是对大师兄稍有不敬云兽便会低吼不满,如果你没有说大师兄坏话云兽怎幺会无缘无故袭击你!还是说你对云兽做了什幺?”
“血口喷人!在下怎幺可能说丹生兄的不是?”云屏熠愤怒地回到。
“你不会?当初谁嫉恨大师兄成为真人首徒?陷害师兄不成又得师尊‘此子不可为徒’的警告?”云屏昭对云屏熠的心思了若指掌,对他假面下的阴毒更深有体会,他毫不留情地说:“当年云屏世族中谁不知道你云屏熠自诩高才,谁会比你更想拜入孟阳真人门下?可惜啊可惜!”云屏昭大笑起来,似是十分快意。
“你一辈子也不可能成为孟阳真人的徒弟!”
云屏昭一字一句,字字诛心硬生生将云屏熠无辜的假面扒了下来,他犹是不满足,又道:“你嫉恨我师兄,却偏要装作委屈示意众人师兄记仇,记仇的是谁?自然是你云屏熠!”
“一派胡言!”云屏熠因云屏昭的咄咄逼人而气的发颤,脸色更白一分,身上的青衫血色更浓,看上去十分骇人。
“丹生兄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云屏昭所言?哈,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云屏熠未做过岂容他人污蔑。”云屏熠凄惨一笑,转而向云屏老者与孟阳真人拱手行礼,随后又说:“晚辈恳请真人与族长给晚辈一个公道!”
“云屏兄,我也是这一句话,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李丹生没有说过的话,没有做过的事也绝不容他人污蔑!”丹生缓缓开口,他很是镇定比起神奇变换的云屏熠,他的镇定无疑出于自身的光明磊落。
“云兽错在伤人,我替云兽道歉,云屏兄若觉得不够要求丹生补偿皆可,但是丹生绝难忍云屏兄的恶意揣测!”他的每一字都掷地有声,不愿用可怜的面目或是痛苦的神情博取同情。
“请真人族长明示!”云屏熠坚持,说。
“这……”云屏老者捻须思忖,他必是袒护云屏熠的,然而丹生是孟阳真人看重的弟子,思量后,云屏老者缓缓道:“不若这样,伤人的云兽废其气海,之后关进铁笼豢养,其余的云兽也关进笼中,云兽既然会伤人那便关好就是了。”
“恕晚辈不能接受!”丹生闻言旋即抬头望向两位长辈,急忙道:“灵兽正是与修者相似,全依丹田气海向周身灵脉传送灵气,气海损毁的云兽无法成长且寿数不过数年,废气海无异于置其死地,万万不可!”
“云兽天性好动关进铁笼并不现实,这着实影响它们生长,恕晚辈也无法接受。”一直沉默的皓关也开口求情。
“你们……”云屏老者的脸色起了变化,因为丹生与皓关的坚持他仿佛被小辈打脸一般。他素来受人尊敬,何时受到小辈的顶撞,心中怒气腾升,喝到:“云兽伤老夫族人在先,你们的意思是要老夫息事宁人?”
“晚辈愿意代云兽受过!”
丹生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诧,尤其是云屏昭与皓关大惊失色——小铃铛亦是不忍,道:“丹生师兄万万不可啊!”
“丹生兄愿意,在下亦能接受。”
“你!”云屏昭冲向云屏熠伸手作势要打他却被皓关一把拦下。
此时,一直沉默的孟阳真人看着僵持不下的众人,缓缓开口,:“云兽伤人确实有错,是我平素管教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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