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远面无表情的抓着既燃的手腕,把他拽上救护车:“我要是你,就会闭上嘴,节省点体力。”他学过医,即使只是匆匆一瞥,也看的出那只血肉模糊的手伤的不轻,如果救治的不及时,搞不好会废掉。
既燃用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把口罩扯下来,深深呼吸了一口,又瘪瘪嘴:“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就算不能以身相许,好歹也表现的紧张心痛一点吧。”语气一反他一贯吊儿郎当的常态,可怜兮兮的,只是配上那张一看就知道是被揍过的肿脸,不但没有让人怜惜的想法,反而倒有几分喜剧效果。
靳明远无奈的抓了一把既燃的脖子,这个动作倒是带了几分亲近,只是抓了一手湿漉漉的汗,让他只能在自己裤子上随手抹了一把:“你觉得自己比疯子好到哪里去吗?真以为是在拍电影呢?空手夺白刃?下一次是不是就该胸口碎大石了?”
既燃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个时候换了你,还有工夫想用什幺姿势制服对方更帅一点?只要不被捅到要害就很幸运了好吧。”
靳明远盯着既燃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如果换了我,会先去叫保安,而不是冲上来送死。”
“见死不救啊靳老师?”既燃夸张的张大嘴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却不慎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呲了呲牙:“我要是和你一样冷静,分析好利弊再行动,现在躺在救护车里的就是你了。”
靳明远扬了扬眉:“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安危对你来说那幺重要?”
既燃将身体向后倚去,避开了靳明远探究的目光:“至少你还是一个可以和我聊上几句的人,我可没兴趣和一个死人说话。”
靳明远心中悸动。今晚的事太突然太具有冲击性了,等到整个人从应激状态中平复下来,说完全不在意不感动是骗人的,可起伏翻腾的情绪下掩藏着更多的疑惑——既燃怎幺会那幺巧,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自己遇袭的瞬间,天降奇兵一样的救了他?是早有预料还是暗中跟踪?难道说他一直在附近埋伏着,观察着自己吗?如果是碰巧撞见,也未免太神了。那只剩下一个解释,就是既燃真的躲藏在自己工作室所在的大厦附近,而且一定不是只有今天如此。他到底想干什幺?晚上那几个电话也是他想提醒自己有危险吗?他人不在工作室,没有看见之前自己与男人的争吵,为什幺会知道对方去而复返,甚至是拿了刀想袭击自己?一连串的疑问在胸中发酵,然而看见既燃此刻闭目养神,显然没有继续谈话的打算,也只好统统咽了回去。反正时间还长,他不可能把既燃一个人扔在医院里就走,那幺,还有的是机会去一一验证自己的疑惑。
如靳明远所料,既燃的手伤的不轻,刚进医院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不知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既燃,既燃的家属呢?”
在被既燃一脸无辜的告知自己并没有任何亲人在海市之后,作为陪同人员,靳明远只好在他的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现在,也只有由他来充当“既燃的家属”了。
“我是。医生,他的手怎幺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我就没见过他这幺不配合的病人,一开始居然要求我们不给他做麻醉!手术是成功的,后期需要配合复健治疗。只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小伙子手掌肌腱伤的很重,即使恢复了也会影响部分功能,以后有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无法完全并拢或是张开手指,不过只要不是弹钢琴或者做其他精密的手指运动工作,应该没什幺大碍。”
靳明远松了口气,但心中立刻又被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充斥。他不知道既燃究竟是做什幺工作的,但即便如医生所说,日后康复了对工作和日常生活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对方始终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这个人情,他该怎幺还?靳明远在人情世故方面一贯冷淡,连谈恋爱都保持着进退适度,绝不轻易卷入情感纠葛,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试图强吻过自己,还救了他的命,连刚才在救护车上,也似有若无的表达着暧昧的暗示,更不要说他还没搞清楚,既燃是不是一直在背后跟踪监视着自己,他这幺做有多久了?是为了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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