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然失了气力一般，穆清澜本还带了点怒意的眼梢忽然垂了下去，活像一只被大雨打湿了羽毛的漂亮鸟儿蔫搭搭的。
“罢了，景阳你告诉我，究竟我对你哪里不好你才要羞辱我至此？”
“这里是魔界，你……到底是谁？”
景阳叹了一口气，俊朗的面孔上是失落而悲伤的神色，穆清澜被这从未见过的表情惊得愣了一下，竟不合时宜地有些心疼，一时忘了推开慢慢靠过来把下巴搁在自己肩上的不肖徒儿。
景阳的动作极轻，似乎与昨夜强势邪魅的侵犯者是两个人，穆清澜即使被封了功法也能推开。可这样的景阳太像一只可怜兮兮受了委屈的大狗狗，穆清澜想，会不会是自己平日太冷落了徒弟，才让好好的孩子走火入魔了？
自己作为师父，好像的确有教养不当的责任……
“我好喜欢师尊，难道师尊真的不喜欢我吗？”
青年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甚至因为距离，穆清澜敏感的耳朵都被景阳呼出的气息拂到，有些热热的。
“可是那晚我与师尊同寝，师尊明明抱着我不放手叫我的名字最后还，还……我以为师尊也是喜欢我的。”
因为姿势的关系，穆清澜的锁骨清晰感受到景阳喉结的震颤，甚至话语中看不见摸不着的悲伤都直直冲向穆清澜的心中。同样因为姿势的关系，穆清澜没有看见景阳虽然低落但却邪肆的眼神。
同时，景阳的话宛如爆炸一般炸得穆清澜所有血液冲上面孔，那近在景阳唇边的小耳朵红得宛如上好的桃花玉。
“而且昨晚，师尊也明明很舒服的样子。”
猛然回过神，穆清澜急急推开景阳，又羞又愧也顾不上什幺师尊威仪了，转过身就把脸埋在被子里，仿佛就能这般将自己藏起来不见人了一般。
竟是自己教坏了阳儿…
也是，阳儿年少本分不清孺慕之情与男女情爱，却被自己梦中不知羞耻的举动混淆了两种情感。昨晚阳儿虽做了错事，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责任。
景阳被师尊孩子气的动作萌得肝颤，同时也感受到师尊软下来的态度，不禁暗暗感叹师尊单纯好骗。嗯，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起来，不让别人骗他一点点。
“我虽是魔族，可父母生下我后就不知去哪儿了，”景阳继续摆出可怜的模样，绝口不提老魔尊夫妇常常传音给他的事，“我一个人在凡间，直到碰到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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