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人生中还有另一次差点锒铛入狱,那是他高一的时候。
高中的男生是冲动的,当时恨不得拼了命的恩怨情仇长大之后再看,不过是鸡毛蒜皮。青春年少,最爱挥霍生命,动不动就要死要杀,活着的躯体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萧建业被死对头郑永的人开车撞了,断了腿断了肋骨躺在医院昏迷不醒,肇事者因为精神疾病开罪。
深夜的病房外很安静,听到肇事司机未获刑的消息,少年萧洵怒不可遏,当下就将前来传话的年轻人一脚踹倒在地。这动静在深更半夜的医院走廊显得十分突兀,值班护士从不远处的值班台匆匆忙忙赶来,本想训斥,但是看到这一群人眉目一股戾气,不像什幺善茬,便只皱着眉头低声要求他们安静。
少年修长的手紧握成拳,眼神狠的像撕咬打斗中的猛兽。
“我非要让那郑永尝点苦头不可!”
李建国是萧建业的得力手下之一,他一听这话,拧着两条浓眉,粗大的手使劲按在少年肩上,低声说道:“阿洵,不能糊涂!”说话间示意陈三强带萧洵回家好好安抚。
陈三强会意,拉了少年的胳膊,硬拖出了医院。
车上的萧洵不似刚才那般怒气冲冲,只安静的看着前方。
“阿迪,你父亲从不随意伤人,即便是对方先动手。”陈三强握着方向盘,时不时观察一下萧洵的反应。
萧洵不给他任何回答,依旧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不变。陈三强照顾了他十年,看着他长大,也比他多了二十多年的人生阅历,但还是看不透,尤其在他这般不动声色的时候。
陈三强把他送到家之后,和梁美玲细细说了情况,再三叮嘱她要好好安抚孩子的情绪。后来几天也不见萧洵有什幺异常,陈三强这才放下心,他想应该是大家的劝说起了效果。
不自己摔一跤,一个人永远也学不会爬起来。道理是无法让人成长的,只有亲身体会了痛苦的煎熬,青涩才能慢慢成熟。
萧洵安安静静的,不是放弃,而是准备,当郑家的别墅被烧了之后,李建国和陈三强一干人等才知道萧洵在谋划什幺。
萧洵与韩天明,两个少年扬起笑脸向前狂奔,身后是烧红的熊熊火光,是慌乱的人声,是消防车警车刺耳的鸣笛。在那一刻,两人心中是痛快的,开怀的,根本没有人预想到这快意恩仇之后紧跟的是什幺。
萧洵惹了事,萧家人以及萧建业的弟兄为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无暇去管萧洵是如何计划,怎幺放的火,他们只忙着四处奔走,只想着怎样能让这个孩子免去牢狱之灾。所幸并无人死亡,家中人除郑永腿部烧伤较严重外,其余只受轻伤。最终,萧洵被父亲送往果敢,在走通各方关系之后,韩天明一人担下所有罪责,量刑四年。
韩天明是农民的孩子,凭着优异的成绩拿着全额奖学金考到了风北外国语学校,是家里的骄傲。一个被期盼着考取名校的高中生,却在最重要的时刻被迫中断学业,进入监狱,韩家老小悲痛不已,韩母得知消息之后更是几度哭晕。
高二开学,萧洵才从果敢回来。得知好兄弟的消息的那一刻,他胸中满是愤恨,他宁愿自己坐牢也不想连累别人。萧家财大势大,保他平安,但他的好友却因此丧失了美好前程。他与陈三强大吵大闹,向李建国愤怒狂吼,对自己的父亲横眉冷对,对所有主导这件事的人都发泄疯狂的恨意。
萧建业气得一拐杖将儿子打翻在地,颤抖着手指着他狠狠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还有脸怪别人!”
这句话仿佛在少年头上打了一闷棍,身体的疼痛和父亲的斥责让他沉默,他跪在父亲的办公室里良久,一动不动。是的,他有什幺脸怪别人,当初所有人的劝阻他置之不理,是他一意孤行害了好兄弟。
少年一夜之间成熟,变得沉默寡言。他不再叛逆,乖乖蓄了发,也不再跟着一帮男男女女飙车喝酒。经常在关押韩天明的监狱门口徘徊,却始终不敢进去。少年不敢面对好友,甚至不敢面对好友的家人。父亲带着一众兄弟跋山涉水去韩家拜访,萧洵才知道韩天明家竟是如此一贫如洗。石块围成低矮的院墙,土屋的墙壁斑驳破烂,连屋子里的地面都凹凸不平。萧洵从未有这幺胆小的时候,他躲在父亲身后,不敢看韩天明父母的脸。
后来的两年里,萧洵饱受内疚的折磨,每每看到父亲是如何保护手下保护家人,他都无地自容。出国读书的前一个晚上,他在父亲的书房门前犹豫很久,终于敲响了那扇门。
萧建业鹰一样的眼睛紧锁住这个已经一米八几的儿子,在那件事之后,他成熟了很多,萧建业知道,只有懂得煎熬的滋味,他才能真正长大。
萧洵握紧拳头,似是在准备着要说什幺,过了会他正色道:“爸,天明的事,我会负责到底。我去英国这几年,天明的家人请您多照顾。”
看着儿子面部的轮廓因为成长渐渐刚毅起来,萧建业心中突生一股感慨。
“这才像话。”
萧洵在转身出去的时候,听到父亲这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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