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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以为艾尔维斯会离开，这一次甚至没有选择，是自己主动走下了天平的这一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少年一个。

然而，没有。

在稍微退后了一步之后，艾尔维斯又猛地上前了一步，将西弗勒斯推倒在了身后的软椅上。西弗勒斯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抽出魔杖，手指痉挛了一下，然后就僵硬在了那里。猛然后仰的姿势使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有几缕发丝扫到了他的脸上，挂在他浓密的眉毛上。

艾尔维斯将两只手臂分别支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倾身向前靠近了一些，使得西弗勒斯下意识的往后紧贴在了软椅的靠背上。缓缓的伸出两根手指，艾尔维斯轻轻的拨开了那缕不听话的黑发，脸上的神情依然深邃的让人无法读懂。

感觉到对方微凉的指腹抚过了自己的眉梢，西弗勒斯的呼吸紊乱了一下，然后又下意识的抿唇忍住了。少年充满了压迫性的姿势令他觉得有些压抑紧张，而且对方现在流露出来的气势，与记忆书中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正当西弗勒斯的呼吸变得细碎而微颤的时候，他的耳边终于响起了艾尔维斯低沉的说话声。

“西弗，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两境门后面的时候？我假设你不会那么快就忘记，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西弗勒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在两境门后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说过的话又岂止几句？他到底指的是哪一句？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随之轻轻的扇动着，西弗勒斯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年，视线直直的撞进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里——深潭似的眼睛仿佛是一对蛊惑人心的红玉，牵扯着他的心神。

“我说，‘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西弗。”双手抚上了男人瘦削的肩膀，艾尔维斯又往前靠近了些，直到两人的呼吸纠缠，双方的视线中满满的都是彼此，余不出任何的地方注意其他。“而现在，你最好心甘情愿的呆在我身边，因为你没有机会拒绝。”

第117章

西弗勒斯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面对艾尔维斯如此强硬的命令和束缚，他竟然没有觉得恼火或是愤怒，甚至在心底深处，不但没有丝毫的不甘愿，还有着淡淡的欣喜与雀跃。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少年并没有带上任何负面的意思？

也许是看清了自己的踌躇吧？知道自己无法下决定不顾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相爱，便任由自己呆在原地，这在他看来无法跨越的鸿沟却被对方用简单的一句话跨过了。

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吧？低头看着自己光洁如新的左臂，从十八岁第一次被打上黑魔标记的那天，西弗勒斯就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摆脱它的一天。然而现在……无意识的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臂，那块与别处没有丝毫不同的皮肤，任谁都看不出上面曾经印着一个象征着罪恶与黑暗的标记吧？

在心中无声的苦笑了一声，西弗勒斯突然觉得有些迷茫——就这么自作主张的除去了食死徒的身份，邓布利多那边该怎么办？黑魔王还活着，而且比十几年前更加强大，而自己这个双面间谍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这么退出了战争？那……哈利.波特呢？他还有这个能力保护那个孩子么？对莉莉的亏欠又该怎么办呢……

“西弗？”艾尔维斯伸手放下了男人衣袖，动作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皮肤，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引得西弗勒斯转回了心神。

“艾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看着少年的眼神里已经没了最初的那份退却。虽然心中还存在着少许犹疑，可是，斯莱特林们从来不缺乏追求的勇气。既然自己的爱人都如此的笃定，他又怎么可能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呢？“艾尔，你的眼睛……”

“没关系。”顶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艾尔维斯无所谓的笑了笑，侧身坐在了西弗勒斯身边。随意的执起了男人的手，他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把玩着魔药教授修长的手指，脸上带着一抹淡然平和的浅笑。“西弗，哈利的事情不用担心。现在的情势有所变化，食死徒和凤凰社并不是处于之前那种不死不休的局面。”

事实上，现在整个魔法界都知道“伏地魔”已经死了，随着这个魔头的死亡，所有的罪孽也就烟消云散了。至于那些没有逮捕归案的食死徒？不得不说，富有理智的贵族们一般都是很有手段的。在一场场玄妙的政治周旋之后，那些通缉令和黑名单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流逝的时光中。仅仅一年，魔法界就已经度过了战后的衰败，在邓布利多的凤凰社的领导下，以及战后新崛起的由汤姆里德尔统帅的黑暗骑士的帮助下，魔法界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正如预言所预示的，‘伏地魔’死在了哈利.波特的手里。维迪也不打算再追究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们之间的牵扯在我们从两境门后回来之前就已经落下了帷幕。不要再纠结了，西弗。”艾尔维斯淡淡的说着，侧脸柔和而平静，一边还力道轻柔的把玩着男人的手指。“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你肯定累了？睡吧。”

“恩。”西弗勒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一时间心绪波涛汹涌。即使已经没有了爱情，或许他从来都没有爱过那个红发女孩，可是那束缚了他二十年的愧疚感和负罪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松开了锁链，这让他突然间觉得很是茫然。而少年的情绪……西弗勒斯总觉得对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并不善言辞，西弗勒斯拿着少年递过来的一套睡衣，走进了旁边的洗漱间。倚在冰凉的墙上，他无意识的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觉得心房里空荡荡的一片。心不在焉的伸手打开了水龙头，然后竟然被喷涌而出的热水烫到了手背。

皱紧了眉毛，西弗勒斯低头看着自己右手背上通红的一块，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翻转了手掌将手心朝上，暴露在他的视线里——那里，有一排浅浅的红痕，是被指甲戳出来的伤痕。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少年小心的抚摸着自己手心的画面，低垂的视线、颤动的睫毛还有写满了柔情的侧脸……

手指不自觉的收拢了，而脑海中的少年正在轻轻的往伤口上吹着气，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西弗勒斯记得对方微微红起了脸颊，鲜艳的颜色为淡漠的少年染上了一抹生动的色彩。而当他开始低头轻舔自己的手心时，那柔软湿滑的舌尖……

身体僵硬了一下，西弗勒斯仓促的钻到了水池中，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没有脱去身上的衣服。嘴唇无声的蠕动了两下，发出了一阵含糊的嘟哝声，他干脆用消失咒解决了被水浸湿之后贴在身上的衣服。利落的动作和微红的脸颊完全不相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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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洗澡并没有花费西弗勒斯多少时间，从洗漱间走出来之后，他发现少年正坐在窗前的沙发里。与印象中总是在看书的形象不同，艾尔维斯正一脸平静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眼睛已经恢复成了纯粹而美丽的金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