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啧。月儿,你听没听过魂兽化形?”
这大概是说,十万年的魂兽可以化去修为,选择凝成人形,或者接着活一千年。选择人形的大约是冲着成神永生去的,需要和人类接触才能修炼,等到六十级就彻底算是人类了。在这之前,仍是有魂环魂骨的。季蔷儿便是十万年的魂兽化形,且不是她以为的蔷薇,是荆棘蔷薇。她现在是五十六级,离六十级差着些,遇上封号斗罗还是能被察觉出和人类的区别。
“我出去的时候看见个不知道是路过还是怎样的魂师,最少八十五级;离得远看不清楚,我就怕他发现我啊。”季蔷儿脸上显出一副担心的神色,“我自己是跑的掉的,但你这么弱,我不在了难道真要喂给那些男人?”
孟璇月不说话。荆棘蔷薇的残忍她先前十分了解,一旦得知季蔷儿是荆棘蔷薇化形,便不免有些恐惧。只是而后便坦然了,想着既然这些年她未曾对自己动过手,总归是可信的,接着拿她当闺中密友便是。“你自离开便是,我若是撑不下,还不会换个城了?”
她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走是走不了的,因着她根基已落在这座城了,要换位置实在需要大费一番周折。季蔷儿也很清楚,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反正我最起码也要过几天才走的,你先趁着这些时候收拾一下自己吧——比方说机关药物之类的,别让自己出事儿。”
这段时间并不很长,大约几天——凭着季蔷儿的手段便很快的将她的那一间不大的房子武装了起来。这段日子她也常往外跑,莫约是在躲着那位也不知是魂斗罗还是封号斗罗的,孟璇月便过得很是忧心。既忧心季蔷儿会不会出事,又忧心季蔷儿不在她自己会不会出事。总算着她聪明,那些个机关啥的奇巧之术学的算快,活的还算好。这么着过了十好几天,还是个晚上,季蔷儿回来了,带着个男人。
这男人长得不错,年龄也不大,气质很是温文尔雅,并不像是有实力的;然而一抬手,又是个五环魂师,说是马上升六十了。季蔷儿把那人扯过来,粗略介绍了一番,说是就要走了。
“我是不能留了,”季蔷儿拉着她,“这人是我前些天认识的,也是个化形的——我估计已经被发现了,再留在你这儿没几天就要牵扯到你。今天过来,就是要和你说一声。”
“你是要和他一起走?”孟璇月有点不敢相信。一起混了三年,突然有一天季蔷儿就告诉她要走了——和一个没认识几天的男人——这比她当时出现的时候还要突然。虽然说确实在实力上那莫名其妙的男人要强出她许多,然而从情感上孟璇月也不太能接受。更何况,她是不信任他的。
“这时候和化形的魂兽同路,比和人类走要强得多。”季蔷儿这么回答她。
孟璇月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她是想告诉季蔷儿,就算留下来也无妨的,况且她并不因季蔷儿不是人类而有什么别的心思。可理智又告诉她,留在这儿保护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女人对于现在的季蔷儿来说实在是一个糟糕到想都不用想的决定。然而就算这样子,她也没办法接受季蔷儿就要这么走了的事实,许久之后把火撒在了那个男人身上。“……也对。”她低语,可见心情差得很,“我确也是拖累。只是你与他才相识数日,莫要被人骗了。”
季蔷儿却笑了,并不似她平日的妩媚,而是一种很轻快,却又有些悲伤的笑容。“你怎么会是拖累,要不是你,谁知道我会死在哪儿?你要是真这么想,你就努把力,把这一片打下来——谁知道我会不会有一天重伤不治,回来得求你救呢。”
孟璇月掐了她一把,没使劲。“净说胡话。”她声音有些哽咽,“你可是荆棘蔷薇啊,怎么会那么容易出事呢?”
话是这么说,可两个人都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夜,季蔷儿伤的那么重。
“说真的,前几天晚上你问起来的时候,我是真想杀了你的。现在看,还好没出手。”季蔷儿顺了顺孟璇月的头发,最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我真要走了,要是真死在外面,你也别怨谁,那是我的命。本来你就不该遇上我的,现在我走了正好,你就把我忘了吧。”
季蔷儿就这么走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的东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只给孟璇月留了一盆活的荆棘蔷薇,防身用的。但孟璇月不敢过去,因为那荆棘蔷薇不认人;这不像季蔷儿,就是她躺上去,荆棘都会自己收了倒刺。这让她内心非常复杂,每每绕过那一墙的蔷薇——它长得很快——都会想起原来不是一个人的时候,而每每又会恨起那些因为过于贪婪盯上明明已经化形了的魂兽的人,继而连带着把把季蔷儿带走的那个人形魂兽都讨厌上了。若是季蔷儿自己走倒好,有个人同行,便总觉得是被闺蜜抛弃了一般。刚开始她还是有闲心去回忆一下季蔷儿的;但没过几天,因为季蔷儿已经不在了,那些和喋血荆棘有仇的全找了来。他们是不管孟璇月是不是医生的,反正能找上她的肯定也能找到别人,只不过效果不好;这就让她十分的疲于应付,每天晚上都要摸一遍自己的脉才敢相信自己确实还活着。后来实在没办法,孟璇月觉得,自己这么着实在是不行了,应付不下去了——于是终于走上了她最不想走的那条路。
这一片街区的居民的地位,并不是由钱或者身份决定的;大多是靠实力,因为这里没有法律。孟璇月有钱,有医术,但不保证不会有人把她的钱抢走,或者把她带走关起来养成自己的私人医生。这都是非常可怕的,因为能过荆棘蔷薇的,实际上对于她一个女人的需求比对她一个医生的需求大的多,而这种实力的人不太少见。第一次坐在一个战魂帝的床上的时候,她的心都快死了——就算是被保证了生命安全,这也并不能给她任何安慰,因为在她小时候接受的教育里这是不洁的,且季蔷儿似乎并不希望她沦落到这种境地。然而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再加上某些时候作为附庸而毫无自由,这种事情似乎变成了常事。最开始为了生命安全,她的确是被当做是物件的;而季蔷儿也确实如她所说的就这么消失了,让她总有些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但终于在疲惫的路过她那一墙蔷薇的时候,孟璇月又想起来季蔷儿对她的安慰,然后决定要做些什么了。
至于她能做些什么,似乎也只有一条路可走。虽说身为一个女人,如此周旋在一群男人之间是相当耗费精力且残酷的,但毕竟孟璇月再怎样也不会比现在差了。总归她脑子不差,先是想了个办法抬了抬自己的位置;后来又开始学着怎么勾起来那些人的欲望。这方面季蔷儿做的比她好,这她是清楚的;因此每每便学着那人的做派,倒也成效不错。她本就是大家出身,身上自有一种贵气;若是真放肆起来,自然也放荡不到什么地方,只是装着那种媚样,也能显出一些慵懒的高贵魅力来。后来时间长了,她在那群男人眼里地位愈发的重;这时候也便终于能提点要求,为自己争取点权利了。
这种经历对一个女人相当黑暗,这让她无法避免的对那些人的恨,同时对季蔷儿的感情也有点微妙的变化。某些时候她会想,如果季蔷儿没走,她会怎样呢?又在某些时候她会想,如果季蔷儿根本没来过,她现在是不是早就攒够了钱离开这儿了呢?然而想来想去,她是不舍的责怪季蔷儿的,最后只又把责任推到那些男人身上,包括曾经季蔷儿躲避的,带她走的,和现在和她自己有牵连的。
在给人无缘无故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之后,孟璇月对待那群人便换了一种态度。因此时她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便将这当成一种资本,开始主动的换取些东西。这常对没什么实力的楞小子使用,然而不乏让其丢了命的;这让孟璇月没来由的觉得高兴,由于女人在某些方面能够极大的伤害男性的缘故。并不知出于什么,她开始喜欢上这种互动了;而交易最后利用完再把人狠狠地甩开这一环节,更让她激动。于是终于混到了这个街区相对较高的位置,而孟璇月某些时候就想,她这样子,要是季蔷儿哪天真回来了,她又该怎么面对这位姐姐呢?
不知道出于什么,她地位上来了,可一直没换位置,一直在原来和季蔷儿凑合的那间屋子窝着。势力倒是很好,而且招揽了些别的治疗的魂师;但自己的房子还是原来简单的样子,堆满了奇怪的药。机关是越发展堆的越多了,她是很喜欢这种不会背叛的防御体系的,然而总体思路还是沿用季蔷儿的,并未变过。虽然路走的很坎坷,但孟璇月到底熬过了最难的那段,在这一片街区已经能被人尊一声孟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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