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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分辨着糊在上面的能量。那是血红色的，晦暗的，杂乱无章的能量；她现在需要干的是找出一个序来。这很难，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力量体系；季瞳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从来没有。

黑街出身的，谁会多看一眼街边的尸体呢？就算季瞳比较特殊有必要多看两眼，可谁会在意食物的特殊属性呢？

她坚持了十多分钟，未果，迫不得已换了个武魂又把自己糊了一遍。这回比上次快了不少，但还是一样疼；不得不说，季瞳现在想骂人。那堆凌乱的能量看上去就像几何题一样，全天下只有研究阵法的魂师才会去钻研几何题，而其他的人最多只需要明白怎么算账。那能量对于她就像是高难度的几何题，从能量——或者毒——的角度和她所掌握的是根本上共通的，但这明显是两个体系。就像她不能用她在黑街领队的时候调配资源的方程式去解阵法一样，她现在也没办法从这片红红的浆糊里面提出个概念来。这超难。

但没办法，她得再试试。这决定了她能否完成考验，在这儿，在这个黑暗的洞穴里，发疯，或者出去被杀死等醒了调整好了再来一次；谁都知道这不行。

“好吧，再来一次。”她亲了亲刚才开出来的花，释放了一点好闻的香气，“你可以的，对吧？你当然是可以的。”

这一次她决定从某种比较显眼的能量开始来。毫无疑问，这里最显眼的就是属于大地的能量；不是那些和外界接触的黏糊的液体之中的，是土地的，或者说是空间的能量。她抓了一把土攥了攥，指缝间滴落的液体蕴含着的能量杂乱的令人发疯；相反的，剩下的那些土，干净了不止一点半点。这种程度当然不是能让季瞳满意的，她又让荆棘蔷薇分泌了一些没那么损害她自身的毒液，好好清洗了几遍手里的东西，又通过各种手段烘干了它们，最终得到了一捧有点腥的干燥的土。

荆棘蔷薇吃了一点儿，是个熟悉的味儿。

“这回应该可以了吧？”季瞳的语气听着没那么自信，动作却干净利落，丝毫没有迟疑。重新打开的扇子重新糊了上去，这回的感受干净了；那是个暗红色的能量，雾状的。

这是属于亡者归宿的能量。和“死气”不太一样，这是沉寂的死气，是死了的死气。它没有过生命，也就无言生死。

再一次剖析整个空间的能量就容易了很多，那些杂乱的线条显然是属于头上那些生物的能量。他们是曾经的活物，身上的气也是从生到死的气；它们和这个长久以来未曾存活过的空间不同，它们身上有过生命的痕迹，而这个空间只有侵蚀。季瞳猛然意识到了这个考验阴险的点在哪儿了——如果她没及时通关，她的生气会被消耗掉，然后她就输了。

哦……还好有荆棘蔷薇。这个连天使的净化魂力都能免疫的武魂真不是白玩的。

这些能量没那么好掌握，区分和熟悉花的时间完全不能比。等她彻底掌握了这些能量之间大概的差别的时候，这姑娘的身子都烂了快一半了。之后又是荆棘蔷薇吞噬再自体修复，这又花了季瞳相当一阵的时间；然后在她能勉强掌握这种死气之后，这姑娘终于尝试着回到地面看了一眼。

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无法熟练掌握，但果然在这种只有死气的空间里还是要用死气攻击吗。

她清理了一下附近的猎食者，然后发现这么做其实没什么用；毕竟整个空间的猎食者根本无穷无尽，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季瞳立刻又躲回了地下，之后展开扇子认真的操纵着新掌握的力量把精神力散了出去，就像她在正常战斗中用生气感受敌人一样。这个精神波动扩散了很远很远，而她的感知里一直是一种单调的血红色；这有些乏味，甚至令人发疯，尤其是这里的能量和她不在一个体系；但很快，季瞳发现了什么。

她发现了一抹生气。离她有点儿远，差不多横跨半个天斗的距离；但那是抹实实在在的、不属于这里的生气。毫无疑问，如果这个考核有通关条件，那儿绝对是个至关重要的点。

没再多犹豫，季瞳开始向那个方向移动。这种死气在移动靶上并不是很好用，或者说对于始终无法熟练掌握这种能量的季瞳来说一边赶路一边清怪简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在考虑了一下是否有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给她用的这种可能之后，季瞳彻底放弃了攻击行为，开始一门心思赶路。在补充过六七次能量之后，她看见了那个能量体系相当不合群的点——一个光圈。

好的，一个光圈。

除了走进去还有别的选择吗？毫无疑问，没有。

这要是没有能量感知怎么玩儿啊？碰运气？季瞳这么吐槽了一句，抬腿迈了进去，然后那光圈就在她身后合拢了。里面是一个迷之空间，充斥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那是一种明显和身后的死气不同的力量，上来就用某种残暴的能量风暴的形式给她清洗了一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异常无法形容的声音。

“修罗之神需要认识什么？为了成为掌管杀戮的神位，你需要明白什么是杀戮。遭受杀戮的对象与未曾遭遇过杀戮的对象有何不同之处？体会死亡与生存，这是你这一场考核的目标。”

这是第一段话。这个声音顿了一会儿，又用那个一场无法形容的语调说了另一句话。“你已经明白了死亡与生存的本质区别。在修罗之神的诸多传承者之中，你的成绩已经名列前茅。你现在是一名站在神殿门口会被轰出五万米的不合格传承者。”

在被传送回去的能量波动之中，季瞳翻了个奥斯卡式的怨妇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