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砸了人家的场子。”
开到荼蘼17
连亦天心中隐隐有极不祥的预感,却听朱凝碧还在轻笑著道:“师兄,你瞧,这戏班子看起来简陋,每日里却收入颇多,都是托了这傀儡的福。我知道师兄也有青楼的生意,我正好有一棵摇钱树想送给师兄,不知道师兄想不想要?”
隔了一重幕帐,只见那些木偶竟成队列班,有头戴纱帽,歪嘴斜目的丑角,有衣装鲜丽,珠翠满头的女子,帐后有丝竹之声,或说或唱,那些悬著丝线的傀儡在艺人操纵之下,灵活如生,挥扇、甩帕、行礼、拔剑,四五个动作竟能一气呵成,看台下喝彩声不绝。朱凝碧笑著贴在连亦天耳边,低声道,“虽然这动作与人几近无异,但这傀儡究竟是木偶,头、手、足三部分都是用木头雕刻而成,身子用竹篾编成,只是外面裹了一层戏装。如果是个活生生的人,那岂不是更好?”
连亦天陡然出手,扣住他脉门,朱凝碧顿觉身子酸麻了半边,嗳哟了一声。连亦天脸色已变,沈声道:“凝碧,有话就说,有事就做。你再跟我玩把戏,别怪我不留情面。”
朱凝碧蹙起眉头,道:“师兄,你弄痛我了。”见连亦天并没要放开的意思,噘起嘴道,“好吧,师兄,其实我今天打算给你看两场戏的。这只是第一场。怎么样,师兄,如果有兴趣,就跟我来吧,就在隔壁的妓院里。”
他起了身,连亦天却坐在那里不动。朱凝碧奇道:“怎么?师兄不愿去?”望了望天色,道,“要快了,否则戏都完了。”
连亦天心中似坠了千斤巨石,竟不敢站起。朱凝碧硬拖了他,笑道:“快些了,师兄,我包你会眼前一亮的。”
就在那天夜里,苏千岚只觉得自己被人扶到了一座高于地面数阶的台上,披在身上的外衫被人除去,一时间下面的嘈杂之声竟自歇了。苏千岚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打扮,来之前被强迫换上的衣服。
轻薄透明,很软,很凉,非纱非罗,非缎非绵。传说中的“冰纨”,是很贵重的东西。
现在这冰纨的织物就穿在自己身上。极薄极轻,虽然足足有三层,也轻薄得紧,覆在身上像笼了一层纱。映著灯烛,整个人就像是水晶做的,且是泛著淡淡胭红色的水晶。胸前娇红的乳珠和闪亮的金环在一片轻红的烟雾笼罩中,看起来尤其耀目。
天蚕丝自关节处透出,用又细又韧的丝线拴住,一头握在傀儡师傅手中。已经不疼了,足足三个月在极度的痛苦中挣扎,用了无数的人参才吊住自己的命,千年续断不知找到了多少方把碎裂的关节接好,极其珍贵的天山雪莲方才让烧退了下去。
朱凝碧确实不惜血本。他还在苏千岚身上下了一种慢性的毒,当苏千岚全愈的半年后那一天,已经不能说话了,也不能视物,最后连听也听不到了。苏千岚也并不在乎了。本来,就早已无话可说了。他也根本不需要能听到,除了被傀儡丝牵动的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伤愈之后,就有人开始对他“训练”。没有做对,没有做好,鞭子落在身上,也已经不知道叫痛了。但是要能够完全随著傀儡丝而行动,又谈何容易。最后,傀儡张提出了一个方法,便是他们自己祖传的秘方:银针。
用银针一针针插入身体,疼痛会令得身体更敏感。更容易接受刺激。极细极细的银针,肌肤上一点伤痕也看不出来。
不能说话,不能视物。穿著薄如蝉翼的衣服站在高台上,被娴熟的傀儡师傅操纵身上的天蚕丝而动作,台下的人抛出一锭银子,或者银票,便可以按照要求做想要的动作。写字,弹琴,甚至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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