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得手,想她重心既失,胸前空门大露,便要追击,孰料银锁竟似已经料到她有此一撞,拧腰生生卸下一半力,双刀封住长剑,抬腿便踢向她腰间。金铃往她怀中去了去,因此躲过她的腿风,正等她招式用老,便可推她腰侧,破了她的重心,再摔她一跤,可她这招竟是虚招,一击不中,立刻收腿,两脚踩在金铃小腹上,侧飞出去,一打滚就消失在树林里。
金铃立时戒备起来,防她偷袭,可这一脚却又踹得她内息翻腾,呼吸急促,诸般纷杂的情绪在心海之下蠢蠢欲动。她所修的功法,心中越无杂念,则内息越强,而内息越强,越能压制心头杂念,寻常情况里绝难走火入魔,心头甚至一丝扰动都不曾有。此番决斗,她心头杂念纷至沓来,甚或出现走火入魔的征兆,当然必有蹊跷,可是哪里有蹊跷,金铃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她守着水池,抛下那些想不通的事情,思索银锁的招式,倒琢磨出一点不寻常的东西来:银锁虽然目不能见,却好像比看见的更加清楚,譬如说方才背后打她一掌,便能感到她已是准备好了微微侧身接这一掌,好像两人说好、练习多次一般配合得天衣无缝;又譬如说两人相持之时那一撞,也能感觉到撤剑之时,她刀上力道明显削弱,只是太过短暂,不及收住,才被人得逞。
两人此时明显不如昨日气势如虹。金铃自不必说,内息不稳,内伤隐隐有发作的迹象,藏在她的石窝里压制内伤,绝少主动出战。银锁似乎也受了什么不明影响,整天都不知藏在何处,只是偶尔出来偷袭,即使是偷袭,也只是缠斗一会儿。
幸甚每次银锁来偷袭,都是金铃已无大碍,调整妥当之时。又在她内息紊乱起来便逃得无影无踪。
金铃守着水池,大占便宜,银锁几次想来喝水,都被她打退回去,最后银锁似乎耍起小性来,嗔道:“大师姐!你心肠忒歹毒!枉我对你这么好,你竟不许我喝水!”
金铃忍不住微笑道:“认输就许你喝。”
银锁愤而跑走,她却惊觉自己不大对劲,忍不住捏住脸拍了一拍,似乎就能拍掉过多的情绪。
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似乎过得特别快,太阳好像将将升起,又落了下去,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大地,晴朗的天空被令人不安的黑夜尽数取代。
金铃靠在水潭边上的松树上,似已沉沉睡去。忽然,她睁开了眼睛,脸上无甚表情,淡漠疏离,只是起伏的胸口暗示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抓着树干站起来,喃喃道:“这般犹豫不决,到底对得起谁呢?”
此时月黑风高,她抬头望天,眼角却有个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动了一下。她一剑刺过去,这石头似的东西忽然就地一滚,亮出两把弯刀,砍向她的脚踝。金铃凌空翻过她头顶,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银锁似早有准备,塌肩将她掌力卸去,反手掷出弯刀,肉掌袭向她面门。
金铃侧头避过,背后忽然风声大作,她后跃闪避,银锁两把刀都拿在手上,忽然刀气暴涨,左右反剪,似将她围在里面。
这招先前见过,金铃仍是用旧的破法,上前一步,点在两刀相交之处。这一剑几乎了无声息,力道却比先前任何一招都大,银锁竟有所察觉,手腕翻起,改斩为推,将她这一剑硬生生推到了地上。
这石质山顶常年受流风侵蚀,土层不厚,金铃一剑刺入地下,恐失了武器,立刻收劲,反伤了自己。她怕银锁仍有后招,连忙把剑拔了出来,挡下六式快刀,又回刺了一剑。见银锁想跑,抖腕攻出三剑,封住她的去路,硬是要她留下再战。
银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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