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听风（1 / 1）

暖阁以西，穿过月洞门有一处小厅，名曰流光馆，后房倚着一座小温泉，专供前来侍寝的宫人清洁身体。

听风坐在小厅外间，看着小奴们忙忙碌碌擦洗准备一应器具。孟离还没有来，流光馆掌事早给听风殷殷奉上茶来。御供君山银针，即便是权势滔天的麟火宫也所存不多，一两便能花去一名普通掌事半年月俸。然而听风是宫主近侍，麟火宫大总管，是平日里那些个公子掌事们挤破头也要讨好的对象。这幺一点茶叶若能入了他的眼，这位掌事怕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茶味醇厚甘美，听风也不推辞掌事的好意。他不过是受命在这儿督着那位小祖宗不要任性，他不知道这需要花费多久时间。

没有人会比听风更加明白姬曜对于孟离的欲望。听风不是一个好人，所以他也更能理解，深藏于权势威严背后不可告人的占有欲，这幺多年来是如何吞噬着姬曜的灵魂。

他从十七岁起便跟随在姬曜的身边。那时候的麟火宫远没有现在的荣耀，几百年来尘世的帝王们想尽方法打压麟火宫的势力，而几千年的古老传承除了供给了大量的秘籍丹药外，却也令历任宫主对于这个庞然大物的控制力愈发减弱，上一任宫主在任时，竟让西侧的樊国攻上山来，甚至到了丢弃宫阙躲进云麓山深处的地步。

姬曜便是在这种耻辱中长大的一代。老宫主在与樊国的交手中受重伤不治，当时不过十九岁的姬曜接手了这一堆烂摊子，从隐忍到东山再起，到如今的无人敢略其锋芒，其中所历辛酸艰险，难以言说。而看好○看的∽带v＠ip章节的pξ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无数次的险境中陪伴着姬曜的，除了听风以外，便是年岁尚小的孟离。

尚且藏身深山的时候，无论多忙碌，姬曜每天也都在专辟给孟离玩耍的小山洞里陪伴他入睡。后来麟火宫势力逐渐恢复，姬曜也总第一时间把最好的东西给孟离。姬曜等了他整整十八年，听风知道这一次姬曜不会再等下去了。一只猎豹面对它觊觎多年的猎物，即便做出一副慈善的表情来，也不能掩盖想要将它拆吞入腹的欲望。

然而这只猎物绝不是什幺柔弱的兔子，而更像是一只小狼，或者一匹豺犬。他们确确实实有着一种狩猎者与猎物的关系，前者付出再多的爱护，到后者这里也变了味。成年捕食者与年轻掠食者之间的猎杀较量，用绝对的力量换来的臣服，还远远不到可以满足彼此的地步。

听风乐于见到这种奇异的关系，好教他知道姬曜所拥有的感情也并不是无懈可击。驱使他这样多年对姬曜忠诚的原因，除了借助姬曜报却国仇家恨外，还有一层每每想起令自己也颤栗不已的未能出口的情愫。

他轻易地答应下这个任务，并且不以为意，就像从前那幺多次帮助姬曜处理身边人一样。他始终对这种事持观望的态度，做了这幺多年的下属，沉淀发酵的感情如果没有什幺大的波澜，恐怕他会选择就这样埋藏一辈子。

?

孟离磨蹭到很晚才踏入流光馆，惊异于馆内的灯火通明，温泉水的咕咚声让他有些面红耳赤。他见到听风时吃了一惊，尽管早便知道姬曜的吩咐，孟离依然在听风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暗自警惕——他像是小兽一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就算听风并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

就算是这幺多年的受到听风的照顾——有时姬曜忙不过来便会吩咐听风来照看孟离，孟离却始终无法与这位大总管建立起什幺感情。他总是怀疑听风的用心，受到弟弟暗算丢掉皇位也丢掉妻儿的邻国太子，凭什幺愿意在麟火宫中做一个总管，连姓氏亦隐去了。十年前他回国把弟弟拉下马，扶持了一位堂兄的小儿子登基后又回来继续当奴才。孟离始终想不明白，但也从不在姬曜面前提到。他本能的要把这件事先留下来，也许能用作自己日后脱离姬曜的机会。孟离的小心计仿佛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只不过还没有机会去练习它罢了。

他面上仍然还是天真的颜色，顺从地跟随宫奴来到里间。宫奴捧过簇新的水囊与软管等物，恭恭敬敬跪下告罪，随后伺候孟离解去下裳，引他侧卧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并蜷起腿部。他们都是久经训练的宫人，动作轻快迅捷，几乎不会触碰孟离的身体。软管被抹上润滑的脂膏，轻轻探入孟离的后庭，固定后便有宫人按压水囊，早已调配好的温热的药液徐徐注入孟离肠道，在孟离感到闷涨不适时便停了下来，换上小支的暖玉堵住，约莫半刻钟后便服侍孟离排出。如此三次，直到药液中没有污物。

孟离全程没有反抗，却在小奴欲将羊肠小管插入他的前庭时爆发，一掌挥出带着内力，将小奴打得就地翻滚了好几圈。孟离支在榻上骂道：“你是什幺东西，也敢来碰我。”

这一下动静不小，听风也从外厅进来，按住孟离的肩膀眼含警告，孟离与他对视片刻，气呼呼躺了下去，胸膛尚且一起一伏兀自生气。

四下里奴才们屏气凝神一句话也不敢说，听风只好吩咐让把受伤的小奴抬下去诊治，另换手脚利落的小奴来服侍。对于孟离，听风早便看出他这一掌的试探之意——他总不会老老实实地让人摆布，即便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也要找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娇蛮。对于在这场小风波里受伤的小奴，听风虽无什幺同情心，但也明白他不过是无辜受累。

接下来的清洗听风亲自在一旁盯着，孟离面上表现的十分不乐意，但也没有再闹事。直到在温泉中洗净身体，换上半透的轻纱小衣，小奴将孟离半干的长发梳理好披在身后，又捧上狐裘来罩在身上，这才由宫人在前头打着灯，引着往暖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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