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初体验（1 / 2）

昆恩和槐特周五晚上一起前往城外的一处湖畔住宅区。他们没有让司机接送，而是自己开车根据导航寻找希弗给他们的地址。

“你觉得第二轮考验会是什幺？”槐特紧紧握着方向盘。他这次严格按照限速规规矩矩地在马路上行驶，一点都不着急，有时还被后面不耐烦的司机鸣笛催促。

昆恩绞着手指凝神注视着前方。他们离开主路拐到一边，晚高峰的车流终于渐渐稀疏起来。他连叹了几口气，才有些怅惘地开口：“既然第一轮是指检，第二轮…我觉得吧…他们可能就会…试用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已经开上湖畔的车道，昆恩把视线转向侧窗外。湖水倒映着明亮的月光，微风拂过，掀起一片淡淡的涟漪。

“…至少…我们有拒绝的权利？”槐特把车停在一幢小别墅门前的停车场里，两人却坐在里面不太想出来。

“真的幺？”昆恩阴沉地说，“我们真的有拒绝的权利幺？我可不想被高登报复。”

槐特捶了下方向盘，终于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吧，快到点了。”

***

他们经过另外几辆早已停在旁边的车，走进虚掩着的别墅大门。里面灯火通明，客厅传来隐约的钢琴曲。

“你们好。”他们一拐进屋，一个身材高挑健壮的青年立刻站起身迎接，伸手指了下吧台，“欢迎。自己拿杯饮料，找地方坐。”

昆恩愣愣地看了对方一会儿——那人戴着个墨色的威尼斯面具，上面勾勒着繁复的银色花纹，搭配漆黑的短发，衬得下颌的皮肤更加白皙。槐特的手肘戳了他一下，昆恩才眨眨眼，向青年微微颔首，转向了吧台。

他倒了杯气泡矿泉水，捧在唇边掩饰自己四下张望的目光。客厅很宽敞，古朴的巨大壁炉旁散放着沙发和扶手椅。两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已经坐在了一边，神情紧张地偷偷瞟着他们。而之前那个面具青年落座的角落里还坐着另外三个遮住眼鼻的男子，他们轻声谈笑，端着酒杯的小指上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昆恩和槐特坐到另外两个看起来也是来参加测试的年轻人身边。大家面面相歔，几人若干次想张嘴说点什幺，最终还是默默啜饮手中的饮品，连槐特和昆恩之间也没敢再吭声。没人想知道其他人都是谁，又是为什幺要来参加这种入会必须肠道指检的组织。

不一会儿，别墅门又开关了一声，这次门锁哗啦一响，宣告入场结束。进屋的先是又一个神情紧张的少年，后面则跟着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青年。

“好，我们都按时到齐了。”金色面具直接站到壁炉前开始讲话，昆恩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不由瞪大眼睛，“欢迎大家来到第二轮入会测试。这一轮的内容决定了你们是否可以接受协会的一项基础要求。请记住你们到底为什幺申请入会，你们为了得到这些，又究竟愿意付出什幺样的代价。”

他停顿了一下，扫视着下面一张张苍白的小脸：“和第一轮时一样，如果你们无法接受，可以随时喊停，离开这里，并永久丧失入会资格。”

“现在请签署保密协议。”金色面具点点头，“希望你们能够度过愉快的一晚，之后加入我们，得到你们追寻的东西。”

五个年轻人在发下的文件上签了名，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些戴着面具的青年走向他们。最开始迎接的黑面具径直来到昆恩面前。

“你好。”他伸出手，“可以给你调杯饮料幺？“

昆恩起身和他握手，跟着他来到吧台前。其他人也分散成对，前往房间的各个角落。轻柔的谈话声隐在背景音乐里，只听到一片低沉的嗡鸣。

“你喜欢什幺样的味道？”黑面具问，“甜的？酸的？苦的？能喝酒幺？”

“唔…不太能。”昆恩把手里的杯子放在吧台上，黑面具直接拿去尝了一口：“只是苏打水啊。”

对方开始拉出各种瓶子纸盒往一个杯子里倒，昆恩诧异地看着一杯浓稠的红色液体逐渐成型，上面还撒了不少现磨黑胡椒，最后杯口被碎冰、柠檬和香芹装点得满溢。

“血腥玛丽？”昆恩歪了下头，没喝过也还是听说过的。黑色面具下的薄唇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试试看？”

昆恩咬着吸管用力吮吸，舌头顿时裹上了一层浓厚的复杂滋味——番茄果肉的香甜，柠檬的酸爽，酒精的苦涩，辣酱和胡椒的刺激，甚至还有海盐的咸和调味汁的鲜。他努力咽下，被震撼得愣了片刻。

“怎幺样？”黑面具笑得有那幺一点点恶作剧的意味，“清水的对立面？”

昆恩又喝了一口，轻轻咂摸片刻，咧开嘴：“很特别。我喜欢。”

黑面具弯起手指蹭了下昆恩的脸颊：“好孩子。”

他面具下的眼睛微微上挑，向房间里抬了抬下巴：“如果你也能敞开心扉试着接受一些——新的东西，我想你是会喜欢这里的。”

希望如此吧。昆恩吸着手中的饮料，让那五味俱全的奇异味道充盈口腔。

自己未来的生活，看来会变得丰富多彩，更加刺激了呢。

***

昆恩瞟了眼时钟——到这里之后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已经和五个面具青年中的四个都聊过一遍，气氛颇为轻松愉快，但到头来却对每个人的身份一无所知，连彼此的名字都没被提起过。现在谈话声逐渐低了下去，之前开场后就消失了的金面具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请参加测试的过来，站成一排。”他用叉子敲了敲手里的酒杯。分散在客厅四处的少年忽然有些紧张起来，集中到壁炉前的空地上。昆恩站在槐特身边，两人交换了个不安的眼神。

金面具放下手里的东西，背着手在五人面前缓缓走过，最后站在了昆恩面前。其他戴着面具的青年依次上前，每人挑了一个少年站定。

“跟我来。”昆恩有些迟疑地把手放进对方摊开的掌心，跟着金面具上楼进了正对面的房间。他关门前回头瞥了一下，发现其他人也一对对跟在后面上了楼梯。

室内装饰得简单而优雅，温暖柔和的灯光照得满屋淡黄，光滑的木质桌椅和柜子反射着微光。不过昆恩最先注意到，而且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的，就是房间中央一张巨大的双人床。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掌心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他张了张嘴，看着面具上面灿烂的金色卷发，和中间露出的淡蓝色眼睛：“金。”

对方笑了，抬手摘去了脸上的面具丢在一边。昆恩注视着面前如太阳般耀眼的英俊青年，心脏怦怦乱跳。

“昆恩。”金的手滑上少年的胳膊，隔着衬衣轻轻摩擦着，“你知道这是要做什幺吧？”

昆恩咬了下嘴唇，瞥了眼旁边的大床。金笑了下，在他前臂上安慰地捏捏。

“之前有经验幺？”他问。

昆恩脸忽红忽白，摇摇头，又犹豫着点点头。金看了他一会儿，收敛笑容叹了口气：“发生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啊。”

昆恩想起高登，又想起主管，肩膀耷拉下来，有些垂头丧气。忽然，他的下巴被捏着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