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吗?
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一点波动也没有。
腰间突然一紧,韩慕微微一愣,抬头看着霸道的人,“嗨……”
“没事叹什么气!”宁允痕瞪着韩慕,“走,我们该回家了,带着钥钥和小烈,回去!”
“嗯。”韩慕点了点头。
“傻瓜,不要怪自己。你救不了他的!”宁允痕的话在韩慕头上响了起来。
韩慕眼眶微微一热,“我知道!”
“没事,我在……我一直都在!”宁允痕低头,在韩慕耳边轻喃。
韩慕一呆,傻傻地看着宁允痕,“你……”
“我什么我?忘了告诉你,你老公我会八国语言,刚刚那法语算什么!”
一滴泪水从韩慕眼角滑落。
“哭什么呢,真的是傻瓜!”宁允痕擦拭去韩慕的泪水。
“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当然好!”一句流利的法语从宁允痕口吐了出来。
他说,慕,我的老婆,我们会幸福的……
好啦,宁允痕和韩慕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路奥森的番外(关于他的成长故事):
风像失去了野性的狮子一般鞭打着路旁的树枝,架势逼人,声音凄厉。雨断断续续地随风飘荡,像失去自主而迷失方向的蒲公英。雨伞边缘闪过古怪音乐,犹如尖锐的刀片划过玻璃那样刺耳,那么令人讨厌。天顿时由白变黑,像披上了一件魔鬼的外套,神秘而恐怖,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向雨中匆忙的行客宣布:这种凄楚的气氛会一直延续下去,明媚的阳光永远永远不会再降临了。
路奥森很疲倦地躺在床上,犹如年久的棉被,失去了与生俱来的弹性。刹那,他从床的边缘站起,打开那个崭新的抽屉,目不转睛地看着学校打印出来需要重修的课目。他无可奈何地冷笑着,僵硬与失落的弧度疲倦地画在嘴角。他觉得生活有时就像在拉屎,虽然过程很努力,但放出来的仍然是一个屁,没有任何奖赏。
镜子被空气铺上了一层迷糊的白雾,无精打采的灯光夹在水银般发光的镜缝。房子里给人的感觉是凄凄惨惨戚戚的,没有一点春天的生气。路奥森神情呆滞地站在镜子面前,憔容令人揪心,使人觉得生活总是力不从心,身不由已。无情的手机忽然不安分地振动起来,沸沸扬扬。激情奋进地演唱着邓丽君那首经典不能再经典的。
路奥森烦躁地掏出来,看了看。原来是他的女朋友之含打来的,他犹豫了半刻,使劲地把手机向前一掷,镜子优雅地落地开花。支零破碎的残片映照着千百张狰狞的脸,令人心寒,退避三舍。重修,使他身上仅有的优等生光环一笔抹去。他像一个演着戏的小偷,虚伪的面具犹如洋葱一样被人一片一片地剥落,最后让人看清自己的心。
虽然剥落的过程很辛酸,泪流满脸,但结果却很真实!
路奥森他妈春娜听到声音紧张地跑到房间,看着满地碎片,恐慌地说:“路奥森,你没有什么事吧?”
本来她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无语凝噎。“没事,我的样子像有事么?”
路奥森半认真半冷笑地说,令人捉摸不透,就像商业上的商人,以笑掩奸,笑里藏刀。春娜一时接不上话,只得愣愣地站在那里。良久才说出一句看似十分珍贵实际上没有任何用途的话:“真的没有什么事吧。”
她的手紧张得不停地搓着衣襟,似乎搓面条一样。即使不是老鼠遇见猫,但春娜她此刻内心的担忧与恐惧可是由心而生,挥之不散。路奥森低着头,没有正视她,或许觉得对不起她。他觉得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落,最后一件也没有披在身上,人的任何丑态都被她一目了然。因而路奥森觉得与她相处在此刻,空气变得很稀薄,就像失去了氧气一样,连呼吸无法顺畅。
路奥森默默地点点头,以示自己真的没事。春娜拔了拨滑动嘴边的柔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似乎在暗示在呐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他,阻止他前进,他还年轻,有的是青春活力。
气氛沉寂似冰,平静如积水空明之镜。
过了片刻,春娜微微一笑,但脸上堆积的肌肉勉强极了。她凝惑地望着他的脸,不安地问:“那你打算怎么样,不就是重修嘛。你还年轻,有的是资本。只要你努力认真去学了,终究有一天会毕业的。”
路奥森双目紧闭,若有所思。他痛苦地甩开了她搭在自己肩上那两只笨重的手。沉重而悲怆地说:“年轻就是资本?不,我没有资本!妈,你知不知道,从刘承彦离开家的那一刻开始,我刘路奥森失去了所有的筹码,根本谈不上资本!”
他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片,那碎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欺负的料。鲜红的血从鞋尖渗出,那米白色的帆布扩散着清晰明显的血迹,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倾情地吸收着温暖的阳光。血迹斑斑的鞋子刺痛了她的眼,她微微抬了抬头,没有去帮他包扎。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去掩饰去控制,晶莹的泪水还是调皮地向她呼唤:亲爱的,我来了。
此刻,他总算取下她往日所戴的那副坚强的面具,**裸地揭开她内心深处的伤疤。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小女人,为什么所有的痛都要她来承受。春娜是如此想的。飞蛾正在惨淡微弱的灯光下翩翩起舞,一下子被光管侧边的缝隙夹住了它那双令它骄傲的翅膀,使它不能动弹而发出了吱吱的呼叫声。可惜同它一起翩跹的同伴对此敬而远之,摆出了一幅爱莫能助的神情。
春娜擦拭着不争气的眼泪,扑到路奥森的身边紧紧地抱着他,像害怕他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眼神幽怨而迷离。
寒气透过顶天立地的门神,从门缝里悲怆侵袭进来。她打了一个泠噤,把路奥森抱得更紧了。春娜悲苦地说:“路奥森,是妈对不起你。是妈没用,人老珠黄,连一个男人的心也留不住。”
路奥森的心一下子便痛了起来,犹如千百根拉紧的丝弦,只要轻轻一碰,它便会无情地断开,演奏一曲生死离别的悲歌。路奥森他无可奈何地拍着她的肩膀,心乱如麻。风,凄凄破衣而入,冷酷地鞭打着他的心,路奥森半坚决半开玩笑地说:“妈,我决定不读了,我决定去打工。”
春娜先是一惊,“不读”二字犹如铁锤一般敲打着她的心,最后化作一堆没有灵光的碎片。她在他的怀里哭了,像鸟儿失去翅膀不能飞翔那样恐慌。她生气略有试探地说:“告诉我,你能去做什么,你真的下定决心了?”
路奥森一时答不上话,只得拼命地点头。春娜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表面却假装镇定,平静如水,使人难以看出破绽。她说:“如果你真的选择放弃学业,那么我辛苦一辈子,挣扎一辈子的付出就化为乌有了。”
她像是在叹息,但更多的是期盼他能回心转意。泪水晶莹闪烁,给这所灯光暗淡的房间增添了伤感的基调。路奥森脸部肌肉不停振动,神情诡异,令人捉摸不透。他突然一把推开她,低头惭愧地说:“妈,对不起,我没有用,令你失望了。但我已经不想回头了,求你不要逼我!”
春娜嘴角微微颤动,迷离双眼冲破围雾,随风而去,剩下来的是她仅有的坚强。她愤怒激动不已说:“什么叫做不想回头。我逼你,我什么时候逼过你了。”
秀发挣脱发夹轰然滑落,如同随风飘扬的柳条,柔软中带着零落,美丽中含着沧桑。她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她威慑而又动气地抚慰道:“路奥森,不是我在逼你,而是生活在逼你。只要活着,连呼吸都有着被逼而拼命往上爬的味道。你知道吗?你放弃学业,就像剪断正在飞翔的风筝。到时候你后悔了,这昔日的风筝早已随风而至。”
她歇了半晌有气无力地补了一句:“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路奥森明白得很透彻,这道理他也懂得。可他去心似箭,又怎么会安守读书的天命。大一这一段岁月,他日日夜夜都沉沦在游戏中,他荒废了学业,他觉得再也回不去了。自从成绩在游戏中犹如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后,他的心死了。血管如同泉眼一样不停地迸出一点一点血滴汇成了血流。
他看着她肿如核桃,憔悴不堪的样子,心里觉得很不安。刘承彦失业,她没有哭,只说了一句:人还活着就不会饿死。她等了刘承彦三年等回一张离婚协议书,她没有闹没有哭,她平静地签了,并倔强地对他说:他离开,你我更加要好好地活着。
然而此刻,她把往日坚强的伪装撕下了,那一张张让她身心疲倦的面具被她用泪水冲涮而落下。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脆弱、不安而渴望奇迹发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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