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世事洞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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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余庆有些慌张的回头道:“沒谁,同学來找我问作业的。”

“骗我,你爸是瘫了不是聋了,你刚才明明喊王老师。是不是你在学校犯错,老师來家访了。”秦余庆父亲揭破秦余庆谎言。

然后招呼着王庸:“是余庆老师來了吗。快进來。我行动不便,沒法出门迎接,抱歉啊。”

事已至此,秦余庆想要阻止王庸家访的想法破灭了,只能硬着头皮将王庸领进屋内。

昏暗的小屋必须开灯才能看清,秦余庆父亲伸手将书桌上的台灯扭开了,嘱咐秦余庆给王庸倒水。

一进屋,王庸就被屋子里寒酸的家具震住了。他从沒见过一个家可以简陋成这个样子。

整个屋子只有一张餐桌一个书桌几个凳子,除此之外再沒其他家具。唯一现代化的家具就是书桌上那盏台灯了。

如果不是屋子里摆满了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书籍,王庸一定以为这家是个流浪汉的居所。

怪不得秦余庆要出去打工,怪不得秦余庆从來不参加班级活动。原來是既沒时间也沒钱。

别人晚自习的时候他要去打工,别人班级活动的时候,他还在打工。别说一些班级活动还要缴纳一定费用了。

王庸忽然有些可怜秦余庆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肩负起了一家的重担。看他淡然的样子,显然很早就开始了,已经习惯了。

“我是秦余庆的父亲,秦诤。老师你贵姓。”秦余庆父亲开口问道。

“免贵姓王。”

“原來是王老师。唉,本该扫榻相迎的,无奈家里简陋,只好委屈王老师屈就了。抱歉。”秦诤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庸眉毛一挑。

看來秦余庆父亲这些书不是装门面的,是真有学识。一番话出口便知不是普通俗人,只是为何沦落到这种地步。

疑问究竟不能问出口,那无异于揭人伤疤。王庸在书桌前坐下,笑笑,道:“我今天來其实也沒事,就是路过顺便看看。余庆这孩子在学校挺老实的,也努力。很不错。”

秦余庆听王庸这么说自己,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确实很努力,努力打瞌睡。每晚都要打工到十二点左右,实在太累了,他只能选择上课睡会。

“呵呵,王老师你就别夸他了。书山有路勤为径,学习终究要靠勤奋。余庆晚上要做工,他根本沒多少时间学习。他的成绩我虽然不问,可是也心里有数。唉,都是我连累了他。”秦诤却是隔岸观火,世事洞明。

王庸暗赞一声这个秦诤简直明察秋毫一般,愈加对他好奇了。

眼睛微微一瞥,正好看见了秦诤床头的《学藏》草稿。

“学藏。以心如丸卵,为体内藏,眸子如豆,为身光明。秦先生这是要为国学做宝藏。”王庸眼中泛起一抹异彩,道。

秦诤听了王庸的话,一愣,随即道:“王老师竟然也是同道中人。你这话可不是一般老师能说出來的。”

王庸说的那句文言乃是出自汉王充的《论衡·别通》,是“藏”一字的初始由來。

“不瞒你说,我在学校教的正是国学课。”王庸笑道。

“哦,那倒是新奇。一中现在也设有这门课了。应该是出自老校长之手吧。”

秦诤足不出户,却料事如神。好像他早就知道内情一样。

王庸微微震惊了,沒想到秦诤连这个都猜得出。

见王庸承认,秦诤不由呵呵一笑:“我跟老校长也有些面缘,知道他是真心爱学生的,也只有他肯为学生搞些新花样。”

“您的手稿,可否给我看下。”王庸试探性的问。

一般这种东西都是私人**,沒有完稿前别说是陌生人了,就连出版社也不可能给你看。万一被剽窃了怎么办。

谁知秦诤却异常大方,直接将草稿取过,递给了王庸,丝毫沒有防备的意思。

王庸道一声:“谢谢。”

翻开第一页看了起來,只看了半个序章,就脸现凝重,表情变得恭谨起來。

“人之自立于天地间,须会两门学问。其一为与天斗之学问,另一为与人斗之学问。与天斗者,格物致知也;与人斗者,立身行事也。”

“而从道、法、术三层研修人斗之学问,即为国学。道者乃格局、气象、境界、心量;法者乃理念、价值取向;术者则为手段也。”

“儒家以仁为本,修齐治平,以达天下治;释家欲渡众生,教人得解脱;道家以忍为本,开人眼界、启人心智,每每给人以绝处逢生之感;兵家以全胜为要旨,攻坚克难,可为策略源。”

啪。

王庸猛地一拍桌子,长身而起:“精辟。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国学各流派解释的如此通透。这本《学藏》只看这一章序便知其价值。秦先生,请受我一拜。您这书一旦问世,便是开宗明义,助圣人教化,乃是大功德。”

王庸认认真真,一脸的庄重,对着秦诤鞠了一躬。

惊得秦诤连连摆手,想要起身搀扶王庸,无奈瘫痪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庸完成这一躬。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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