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清秀佳人的邀约(1)
那天徽杭看着房间堆满了纸箱,纸箱内又堆满了书籍,正按着学科分类,社会语言学、心理语言学及音韵学三门不同学科分门别类的分箱装好。才一分好,徽杭正準备拿音韵学準备要「享用」时,门外有人敲着,听来是Lucy的声音,徽杭不太想被打扰,假装自己不在。
Lucy敲了几声,仍旧不放弃,跟徽杭说,有电话。徽杭一惊,自从换了房间后,即便安平、品哲知道这件事,她自己完全忘记号码也要跟着换哩!徽杭先弯腰,像瑜珈似的,把头先蹲到膝盖处,再起立,一头鬈髮顿时变得澎鬆散乱,衣服的扣子随意敞开几个,装着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打开门看看Lucy,Lucy看着徽杭,笑着摇摇头说:「我就刚看到妳背着书包回来,想说怎幺会不在。原来在睡觉。有人打给妳,打来我这里喔!妳来我房间接吧!」徽杭一听,连忙跟Lucy致谢,想想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Lucy房间布置的真是舒服,她的室友还是没有来,电视大开着,萤幕放着影集,伴随着剧情背景的夸张笑声,Lucy把无线电话给徽杭,徽杭拿到门外讲,Lucy连忙说另一张床是空着,坐在上面讲才舒服。徽杭不好意思,还是坚持把电话带到她的房门外。
「喂,找妳还真难,怎幺这幺久?」徽杭才一接,就听到文京娇滴滴的抱怨。
「喔,说来话长。我跟原来的室友换房间了。从307C换到D,电话号码末码就自动从5变成6,我们是寒假前急急忙忙换的,到现在谁都没讲。妳还是寒假后,第一个打来宿舍的。去威斯康辛找哥哥找得好吗?那里有下雪吗?」
「冷死了!我其实离开前有打给妳,大概妳那时就已经换房间了,所以,电话都没人接。我打了好几次。」
「喔?是喔,妳找我有什幺事情?后来不是换组了吗?怎幺,这次又是被哪一国的人爱上啊?」
「唉,说妳健忘,妳还真健忘。小姐,我们之前不是都週五妳固定搭我便车去买菜。自从上回妳在我电话答录机留言说要取消,还写email跟我确认,后来,妳都没来找我,我一直关心妳,想说妳出什幺事情了。没多久听人家说,妳生病了,一切都好吗?」
文京不说,徽杭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没错,自从发现跟文京两人很能聊天谈心,上学期就常常固定週五去环工系里找她搭便车买菜。她后来换组成功,组上全是大陆跟印度学生。徽杭去找她几次,那些大陆学生看到徽杭都会跟她客气的点头,称讚她跟文京真是了不起,週末会做菜下厨。文京也一直在徽杭面前讚美那群大陆男生,说他们功课基础打得好,功课作业全是靠他们帮忙。徽杭才几岁,怎幺记性可以坏成这样。文京看徽杭没答话,继续接着说。
「妳后来都怎幺买菜啊?」
「喔,后来感恩节我室友买车了,所以週五我就先坐车去南校区,跟她一起买了之后,她再跟我一起开车回到宿舍来。等到接近期末,就乾脆学她做三明治,她是吃素,我是买火腿起司,搭配优格,吃得不饱啊!不过,也没办法啦!」
「喔,这样啊,我还想说听人家说妳生病了,后来好一点没?」
「生病?我生了好几次耶!妳说的是哪一次?血尿那次还是…淋病?」徽杭一讲完,文京在电话那端哄堂大笑。
「血尿那次。那次妳口气急得要命,我就知道一定有事。淋病,妳怎幺知道我会知道?妳还真了解我们的动向,我是听土木系的台湾学长讲的。」
徽杭叹了口气,没错吧!庞大的台湾同学会,消息永远是散布第一,「很好啊,从BellHall的淋病可以传到妳们的工寮,真是传染力强啊!」
「我们土木系的学长都知道有妳这号人物啊!他们只要电脑坏了不会修,就会跑去烦好人会长。不然就是听说电机系谁有新款的电动玩具,他们也会请电机系的学长拷贝个几片。那天有学长正巧去拷了几个片子,在实验室就听到妳得淋病的笑话。我就想说,水牛城的雨再怎幺下,也不会像台北那样的狂雨,妳真是体弱多病啊!这样也会感冒!」
「妳是从威斯康辛冷回来,冷到嘴巴坏成这样喔?从刚才到现在,听不到半句好话!」
「我是打来说家里準备了好多好东西,我哥哥给了一堆太空麵、肉汁豆乾、鱼条丝,想说妳要不要买菜,要的话,我去接妳一起买,然后回我家里做好饭,妳可以像平常一样找几个保鲜盒包包好,我分一些零食给妳。」
「文京,你讲真的假的?因为寒假我天天麻烦品哲、安平,那天宿舍一开,品哲载我回来宿舍,是有拎了一些鸡腿、蔬菜回来,但是,光这几天,那些被我煮完吃光了。而且,我爱的日本米只剩一点点了。我还在眼巴巴的等着我室友回来哩!」
「所以,妳说我嘴巴坏,威斯康辛虽然冷,比水牛城还冷,我心可还是暖呼呼的回来找妳啊!」
寒假大家一窝疯的离开,带着青春热情远去,留下学校顿时间的空旷寂静,一等到快开学,那种无私互助的好情谊,又随着开学再度回来了。徽杭笑嘻嘻低着头把电话还给开着门的Lucy,Lucy也笑着跟徽杭说:「下次如果有人再打来,还是去敲妳的门,要快点应门啊!」徽杭突然想到这一点,立刻告诉Lucy:「不用了,妳就把新电话告诉他们,请他们重打过来好了。我电话很少的。平常我不讲电话,都是我室友在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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