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轶事:巧解舛缘(一)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刘采薇眸子闪着盼望的光芒,满怀期待地瞧向故作神秘的夫君:「今日午膳吃什幺?」
赵浩然是个老饕,无论上等酒楼的珍馐海味,仰或街边简陋小摊的民间小吃,汴梁城里驰名的美食他几乎都已嚐遍。成亲之后,他偶尔趁着官媒府中午小休,带刘采薇品尝她不曾吃过的人间美味。
「快到了,就在街尾第一间。」赵浩然握着她的柔荑,配合她的步履往前走:「薇儿肯定会喜欢。」
这家刚开月余的食馆,虽不及大酒家富丽堂皇,雅緻简洁的装潢倒也令人赏心悦目。纵使此处高朋满座,店小二和厨子做事利落,赵浩然刚点完菜不久,便送来了几样精緻点心,一摞热腾腾的灌浆馒头以及淡醋、奶酪各一壶。
赵浩然挟了一个馒头到刘采薇碗中,知道她喜欢奶酪,提起汤壶往馒头开口灌入米白色的乳液,令鬆垮的馒头外皮逐渐饱满起来。
灌浆馒头散发的香气,惹得刘采薇胃口大开,立即小心以筷子挟起,轻咬一口。霎时,浓郁的汁液溢入口中,乳香味在她嘴里蔓延开来,蒸得柔软嫩滑的肉馅更是入口即化,当中鲜美滋味着实难以言喻。
他俩吃得正开心,蓦地前方传来一阵吆喝:「走开,走开!妳的东西不会有人买的,别妨碍其他客人!」
两人同时往喧闹处望去,只见店小二一脸厌恶,不耐烦地推开一名年约七、八岁的女孩,随即匆匆步入厨房。那女孩衣着宽大显旧,手提着竹篮,背上还揹了个小奶娃,瘦小的身躯经不起他如此一推,踉跄倒退了几步。
赵浩然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搀扶,才让两个孩子免于摔伤。
「别怕,没事了。」他摸摸女孩的头轻声安慰。那女孩却皱起眉头,抗拒地拨开他的手,不自觉大步往后退开,仿佛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方能安心。
「你要买香菇吗?」小丫头怯生生地伸长手臂,向他展示篮子里的物事。
竹篮装载着许多菇子,朵朵大而色泽鲜红,赵浩然一看之下,不觉一怔:「小妹妹,妳卖菇子多久了?可有人向妳买?」
见他无意购买,女孩转身便想走。赵浩然连忙拉住她,解释道:「这不是香菇,是有毒的菇类,妳千万不能再卖了。」
女孩脸色霎时刷白,嗫嚅问道:「有……有毒,吃的人会……会死吗?」
赵浩然正想安慰她说未必,霎时有位头戴方巾、身着长袍的青年书生从门外朝他们走来,吵嚷道:「臭丫头,果然还在这里害人!」
女孩认得是前几日向她买菇子的人,见他无恙,她的惧意方才减退,不觉脱口而出道:「你没死,太好了……」
此话听得书生怒火中烧,粗鲁地捉住她的手,过猛的力道使竹篮摇晃得厉害,红菇簌簌散落了一地,「还在说风凉话?走,随我到官府去!」
兇恶的表情与高声咆哮,吓得女孩背上得幼儿哇哇大哭,小丫头虽怕得颤抖却仍勉力挣扎。
「放手。」未免大力拉扯弄痛女孩,赵浩然以手指捌开他的手,斥责道:「不过是个孩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纵使愤愤难平,碍于对方力气比自己大,书生不得不放缓了语气:「这个臭丫头卖的毒菇,吃得我上吐下泻,总要给我个交代。」
「小孩子不懂辨别菇类,你这个书生也没半点见识吗?既然已无大碍,难道还非要和她计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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