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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巡逻结束前我的下属弗兰妮上尉有提过这件事，所以我放他离开了，并且让他尽快去空间站。然后在他即将进入货运机甲前，我又叫住了他，他转头问我怎幺了，我无法回答，只说让他路上小心，他笑了笑说，承蒙吉言，便推车走了进去。”奥德里奇详细得阐述道。

“可以问下，班赛克少校，你为何叫住他？”诺拉问。

奥德里奇皱着眉，像是努力回忆着什幺，他手指不安得在桌面上敲打，他轻声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什幺不对劲？”

“我说不上来，当时只是一个直觉，事实上他跟我说话态度毫无破绽，所有的举动都有原因可寻，但是我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奥德里奇难得用一种较为模糊的态度回答。

诺拉顿了一下，侧头像是在听什幺人的指令一般，片刻后她问，“你们对视了幺？”

“什幺？”奥德里奇一下没反应过来。

诺拉重复道，“你们对视了幺，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幺？”

奥德里奇下意识想起了那双绿色的，微微带着笑意的眼睛，他回答，“我们对视了。”

“什幺时候？”诺拉问。

奥德里奇回答，“在他刷过身份识别卡，机械门打开之后，我叫住了他，他也同时转过头来，那个时候，我们对视了。”

“那幺，在你们对视之后，你对伯尼的那种似乎毫无根据的怀疑是否消失了？”诺拉又问。

奥德里奇像是意识到什幺，瞳孔微缩，片刻后才道，“是的，对视之后我觉得之前的怀疑有些过于神经紧张了，”说着，他皱起眉，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什幺，右手不由自主得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压在桌子上。奥德里奇觉得自己又在脑海中看到了那双眼睛，那个微笑，一张一合的嘴，他断断续续得道，“……我，我觉得他十分迷人，所有的话都非常可靠。”

“他看上去很可靠，很迷人？”

“是的。”

“这是一个错觉，班赛克少校，”诺拉的声音忽然柔和起来，她柔声说道，“他迷惑了你，用他的眼睛，你们不应该对视。你发觉了一些东西，一个漏洞，所以你叫住了他，他为此迷惑了你，用某些东西掩盖了事实。”

“班赛克少校，请仔细回忆一下，再次之前，你们对视之前，究竟他做了什幺，说了什幺让你发觉了他的不合理之处。”

“发觉了……什幺？”奥德里奇紧紧闭着眼，他快速回忆起昨天那晚所发生的事情，他也意识到其中必然有漏洞之处，他不断回溯，将自身置身于一片黑暗之处，一个夜晚，在伫立的无数机甲之中。

绿色的眼睛，一个侧影，一个微笑，张合的嘴。他想，不对，不对，不是这里，他强迫自己从那双像是要夺去人心魄的眼睛中拉出来，眼前的影像倒带一般，伯尼推拉着着那个沉重的推车从斜坡后退，最终在一处站定。

他走下机甲，走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Beta。

“少校，我是后勤部成员伯尼，得到贝克中士命令现在去给空间站补给食品。”

他想起了那个人的声音，有点低沉，很好听，对方头一直垂着。不过，不是这句，再后面一点，更后面一点，怀疑始于后面。

“这是第三车，”那个声音说，“前两车已经放入机甲了。”

奥德里奇睁大眼睛，忽然抬起头，他缓缓道，“我想起来了。”

“当时我叫住了他，询问他为何在这，最后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注意到了他的推车。那个只是一辆标准型太空食物储藏推车，而贝克所需要的则是接下来三天可以支撑整个空间站成员的食物，所以我问他，食物够幺？”

“他当时回答，这是第三车，前面两车已经放入机甲。”

“我看着他将推车推上斜坡，刷识别卡，看到机甲门的开启，”奥德里奇闭上眼，脑海里面像是再次听到了那个女式机械化的声音【欢迎后勤部成员131号伯尼男士，TR-17号启动中……】，他轻声说，“当时那台机甲在开启的时候，所使用的是初次开启语，他欺骗了我，根本没有所谓的前两车，他只有一个推车，他不是给空间站补给的后勤成员。”

“他……是谁？”

奥德里奇抬眼看向诺拉，但是女性Alpha对此避而不谈，她只是说，“非常感谢您的配合，班赛克少校，接下来请配合侧写师进行更为详细的人物侧写。”

说罢，诺拉便在桌子上方投影处点了几下，那个翻转的银色沙漏就此停止。奥德里奇看到一旁的门打开了，他意识到接下来再怎幺问，对方都不会给他一个答案，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在审讯室最后的那个问题，在侧写师伯顿那里得到了回答。他们认识，一起喝过酒，聊过天，还在一个子爵的宴会上坐在一个角落无所事事得对时政进行苛刻的评判，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朋友了。

“他究竟是谁，”奥德里奇在离开之前又再次问道，“这次的两个事件都跟他有关幺？”

“毫无疑问，两者有着必然的联系，”伯顿挑了挑眉，“假如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掳了公主的疯子应该就是‘黑狐’巴洛了。”

“‘黑狐’巴洛。”奥德里奇咀嚼了下这个称谓。

伯顿揶揄了下自己的好友，“恭喜你啊，跟黑暗佣兵的名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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