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那车厢里的动静已经消停了,车夫和侍卫没事人似的已经回到了原位待命。
明明所有的一切和她方才进宫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是却又分明感觉上是有点什么古怪的。
木槿满心狐疑的走过去,将众人大量一圈,实在没看出什么来,就走过去敲了敲车门:“王爷,王妃?”
“嗯!”西陵越开口的声音很冷静,倒是和往常无异的,“话传到了那就启程回府吧!”
他和沈青桐待一块儿的时候,木槿和蒹葭是从来不往上凑的,可是这会儿蒹葭的衣裳湿了,木槿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敲开了车门道:“王妃,蒹葭的衣裳湿了,您能不能——”
马车里,西陵越衣衫齐整,正面无表情的靠在一侧的车厢壁上翻阅一本游记。
而沈青桐则是背朝外面,侧身躺在里面的软榻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了个严实。
这场面,实在是有些诡异。
木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一花,里面西陵越随手丢出来一件衣裳。
木槿受宠若惊:“多谢王爷!”
然后就再也一眼都不敢多看的赶紧关了车门。
把衣裳给木槿裹了,一行人打道回府。
木槿的心里始终觉得悬了什么东西,但是要细想的时候又完全捕捉不到痕迹,于是就恍恍惚惚的纳闷了一路。
下午西陵越也没回衙门,马车直接回了昭王府,在大门前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木槿和蒹葭跳下车,转头来敲门:“王爷,王妃,到了!”
“嗯!”车内西陵越应了声。
木槿开了车门,刚要吩咐人搬垫脚凳过来,却见里面西陵越直接用被子裹了沈青桐,居然是亲力亲为的把人给抱了出来。
眼下又不需要演戏给谁看,这待遇,简直是叫人震惊的。
木槿只觉得自己的是不是眼瞎了,瞪大了眼睛看着。
西陵越抱着沈青桐从车上下来,面不改色的道:“睡了!”
他怀里,沈青桐就只露半张脸孔,的确是双目紧闭的模样。
木槿等人赶紧让路,西陵越就抱着沈青桐先进了府。
“姐姐!”蒹葭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落水一次就撞了邪,居然会大白天的见鬼,就去扯木槿的袖子。
“你赶紧回去换了衣裳,当心着凉!”木槿道,催促她进去。
这才是三月里的天气,蒹葭用力的裹紧身上披着的衣裳,回忆起某些不愉快的经历就吸了吸鼻子先进去了。
木槿爬上马车去收拾,合上西陵越仍在桌上的书,再一看——
那方桌里面,乱七八糟落了一地的衣物。
狐疑的扒拉了一遍,木槿一拍脑门——
得了!就说怎么看蒹葭身上披着的衣裳都觉得别扭,可不就是因为眼熟么?那是她家王妃穿在外袍里面的深衣啊。
这不,除了那件深衣,王妃早上穿出门的,剩下的都落在这车上了。
木槿茅塞顿开,有条不紊的去收拾……
等等,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是有什么不对的啊!
这边沈青桐一路都在装死。
西陵越把她抱回去,踢开门,径自走到里屋把人放在了床上。
因为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回来,所以这会儿佩兰也没在这个屋子里,西陵越转身去关门。
沈青桐憋了一路,这时候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一咕噜爬起来,抓过枕头就砸在了他后腰上。
她这屋子里本来用的是瓷枕,后来被西陵越勒令给换了,只是一个荞麦枕头分量也不轻。
西陵越被撞了一下腰,怒然回头,就见沈青桐半裹着一床棉被,小脸通红的死盯着他,半个肩头露出来,现出胸前半遮半掩的弧度来。
她的手臂纤细雪白,一串儿金银绞丝的细镯子挂在腕上,看上去更显得手腕纤弱,楚楚动人。
她的这副模样配上眼前的这幅表情,实在是不怎么协调。
西陵越似笑非笑的勾唇看着她。
沈青桐见他居然还有脸笑,就更是怒上心头,骂道:“你还要不要脸?”
刚才下车的时候她偷偷的睁眼看了,那些侍卫和车夫,一个个獐头鼠目,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想想自己以后是真的不要做人了。
西陵越只要能把她逼得跳脚,那么他自己本来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也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本来是要去关门的,这时候便是冷嗤一声,又举步走回了床边。
一大片的人影压下来,沈青桐仰头和他对峙,脸色黑成了锅底灰。
西陵越居高临下的瞄了眼她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却是有恃无恐的挑眉问道:“什么叫不要脸?”
沈青桐被他堵得无言以对。
他便就倾身下来,近距离的逼视她的眼睛,重复道:“你刚才说什么叫不要脸?再说一遍!”
解释?这有办法解释吗?
这人不仅不要脸,还是个流氓。
沈青桐气的胸口起伏,却是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对峙半晌,就在沈青桐无计可施,准备自暴自弃的息事宁人的时候,西陵越却突然一把扯开她护在身前的棉被。
沈青桐本来就抓着那被子很紧,他这一拽,她就险些跟着一起飞下床,正在暗骂倒霉,等着脸先着地的时候,不想西陵越的肩膀稍稍一侧,刚好是将她拦下了。
沈青桐结结实实的撞在他怀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顺势一把捞过来,压上了床,道:“那我解释给你听!”
沈青桐:……
木槿抱着沈青桐的衣裳手忙脚乱的跑回来的时候,就见房门大开,里面隔着一扇屏风,她家王爷和王妃正在床上打架,于是几乎魂飞魄散的赶紧关上了房门,自己再就寸步不敢擅离的抱着那一大包衣裳蹲在了门口把门。
宫里陆贤妃听到柳雪意出事的消息时候,去给她贺寿的客人都到齐了,她也不能赶人,于是还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寿宴进行到底了。
待到寿宴散伙了,陆嘉儿母女就也告辞从宫里出来。
回去的马车上,陆夫人想着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就很有些唏嘘。
“柳氏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她思忖着,喃喃的道:“今天是娘娘的生辰,居然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些晦气的事情,不知道娘娘会怎么想。”
“她怎么想我是不在乎的,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柳氏到底死了没有!”陆嘉儿道,面上神色也是十分凝重。
陆夫人印象里的女儿一直都是识大体的大家闺秀,冷不防听到她这样一沉沉的语气,不由的就是心头一惊,失声道:“嘉儿!”
陆嘉儿抬头朝她看去,却是面色不改的继续道:“母亲,你要相信,如果柳氏这个时候殒命,这对我们而言,绝对是件好事情,真的不能继续放任她在表哥的府邸里作妖了!”
陆夫人还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马上就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不由的又是心头一惊,不可思议道:“嘉儿,难道是你——”
本来柳雪意出事的消息一传开,她和陆贤妃就都下意识的以为是沈青桐做的。
毕竟要对柳雪意下手,沈青桐既有近水楼台的便利,又有将柳雪意置之死地的理由。
陆夫人想到此事可能是和女儿有关,一颗心就悬到了嗓子眼。
陆嘉儿面对母亲的质问,只选择了默认。
“嘉儿!”陆夫人吓坏了,不由得惊叫出声。
陆嘉儿和她想的明显不一样,赶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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